我就这样无助的坐在驾驶室里,通过挡风玻璃看着天边的夕阳慢慢落下,由白天变成了黑夜,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将我、简洁和包悦从小一起长大的画面重演了一遍,直到顾彦廷的电话才将我拉回现实。
“喂。”
“在哪儿呢,怎么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
顾彦廷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的瞬间,我的心脏再一次剧烈的疼痛起来,我没有回答顾彦廷,只是用双手将眼睛牢牢捂住,我害怕眼泪会从眼眶里流下来。
“老婆,你在听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彦廷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不停的唤我的名字。
“没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在哪儿?”
“我在锦科的家里,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快回来吃。”
“好。”
我挂了电话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已经夜幕降临,人们并没有因为黑色的来临而停下脚步,路边支起了夜市摊位,忙忙碌碌一天的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着天,或是述说着心里的痛苦,或是分享着人生遇到的快乐,而我,此刻也正需要一个宣泄口,我即将失去我人生中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接受这残忍的一切。
挂好档位,踩下油门,我朝着锦科小区一路狂奔。
站在房门口,我看着密码锁迟迟没有勇气输入密码,我感觉到我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在我发呆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顾彦廷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站在里面,看着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伸手将我拉进屋里,“怎么到家了也不进来啊,你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顾彦廷眼神在我脸上巡视,像是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原因。
顾彦廷把我拉进屋子后在我身后关上了房门,又重新站到我面前,双手捧住我的脸,声音温柔的问,“老婆,你到底怎么了,告诉老公好不好,老公帮你解决。”
看着顾彦廷关切的眼神,听到顾彦廷温柔的声音,我的眼眶酸胀难受,眼泪瞬间顺着眼角滑落,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见我流泪,顾彦廷更慌了,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臂语气担心、焦虑,“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怎么只是哭啊,老婆,你有什么事告诉老公啊,老公担心啊。”
我没有回答顾彦廷,反而哭得更凶了,歇斯底里的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像决堤的大坝,洪水般往外涌。
顾彦廷也没有办事,只是将我抱进怀里,任由我发泄,他也不说话,一直等着我,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我的后背。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实在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
顾彦廷低着头看向我,柔声的问,“过去坐下休息会儿好不好?”
我点点没有说话,因为哭得太久了,声音都哭哑了,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整个人还陷在情绪里没有出来,依然一抽一抽的抽泣着。
顾彦廷伸手拍了拍我的头顶,牵我坐到沙发上,又给我倒了杯温水递给我,这才弯身坐到我的身边,将我揽进怀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捧着水杯浅浅的喝了两口,将身边的体检资料递给顾彦廷,顾彦廷接过后认真的看着。
看完最后一页后他重新抬起头看向我,“简洁,得了脑癌?”
听到这几个字,我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吃力的点了点头,我转头看向顾彦廷,“顾彦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能再失去简洁了,我已经没有奶奶和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我最好的姐妹了。”
顾彦廷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很用力很用力,他温柔的安慰声从头顶传来,“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我会请庆城最好的脑科肿瘤医生给简洁看病的。”
“没用的,我已经找过了,他们说简洁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什么也做不了,顾彦廷,我什么也为简洁做不了,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啊,我不能没有她的。”
顾彦廷紧了紧抱着我的手,“没关系的,庆城的不行,我就找全国最权威的肿瘤脑科专家,如果还是不行,我就去国外找,我们一定会把简洁治好的,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失去你最重要的人了,不会了,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