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景峥。
林青青冒虚汗的手蜷缩在一起。
那颗悬着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往下降了降,像是终于放了心。
跟季景峥同床共枕,她能放心?
一定是错觉!
她刚睁开眼睛,季景峥就欠身靠了过来。
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她的心,乱了。
胸口砰砰砰砰,那疯狂跳动的声音,隔着骨骼肌肉,她都听见了。
“你缠了我整整一夜……”
季景峥双眸赤红,额上有青筋冒着,下巴的青茬也全都冒了出来。
似乎,一夜未眠。
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任你缠,任你闹,你理智不清醒,我不能对你做什么,现在你醒了,林青青!”
他咬牙切齿着,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双眸一瞪,还未有反抗,季景峥的吻就霸道地落了下来。
他的唇烫得吓人。
林青青赶紧推他,他一抓一扣,将她双手压在她的头顶。
季景峥疯了!
她连反抗的声音都发不出去,他像是要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
急得她全身都挣扎起来。
却发现,她衣服扣子开了,而季景峥上半身未着寸缕。
她慌了,越慌,呼吸越乱。
被季景峥一搅合,她大脑一阵一阵缺氧。
“不要,季景峥,别这样!”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一步一旦跨出,她还能保持平常心吗?
强行让理智归位,她用力挣扎了一下。
只是一下,季景峥猛地松开了她。
他呼吸粗重,双眸通红,凝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底的抗拒,他徒然起身,去了浴室。
林青青呆愣了三秒,才大口大口喘气,她发现她后背全都被汗湿透了。
掀开被子坐起来,季景峥裹在下半身的浴巾掉落在了她身上。
她红着脸把浴巾放在一旁,垂眸看看自己,她衣服开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拍拍脸,让自己赶快清醒。
又赶紧把房间的温度调低几度,想利用冷气让人冷静一点。
试图把衬衫的扣子扣上,却怎么也扣不上,她低头一看,扣子去哪了?
她四处找了一阵子,在床头柜上看见她的两粒扣子。
她大脑一阵空白。
确定她和季景峥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完了!
完了!
不该喝酒!
喝酒误事!
她将衬衫打了个结,算是勉强遮住崩坏的纽扣。
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季景峥,你好了没有?我有些话想问你。”
浴室里,半晌没有回应,只有哗啦啦的淋浴声。
约莫过了五分钟,浴室的门才从里面打开。
一股冰冷的水蒸气从里面冒出来。
他在里面冲凉水?
林青青抿着唇不敢问。
“有什么话要问?”
季景峥脸臭臭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非常注意措辞,“我的纽扣怎么不小心掉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自己一点都不清楚吗?”
她如果清楚,又怎么会问他?
她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全忘了!”
“既然酒量差,酒品又不好,以后就少喝点酒,昨晚的事,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先下楼了!”
季景峥甩头就走了。
她哪里得罪他了吗?态度这么差?
难不成她对他吃干抹净又全忘了,才惹恼了他?
造孽啊!
林青青崩溃倒在床上,宿醉的脑袋像被搅散的豆腐脑,一团乱渣。
她打开微信,给姜依翎发出一条求助信息,等了十分钟也没回复。
说不定姜依翎比她醉得厉害,至今还睡得不省人事。
门铃响了。
她想当然地以为是姜依翎来了,拉开门就喊道:“依翎,我闯大祸了!”
门口,季景峥捏着一个针线盒,黑沉着脸,“你也知道你闯大祸了?”
“谢谢季总。”
她垂下头,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去接季景峥的针线盒,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不给了,那她衣服破成这样怎么敢下楼。
“林青青,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吧!”
把针线盒塞给她,季景峥随手帮她把门带上了。
这是被她气到要她闭门思过了!
她一针一线地缝扣子,挤破脑袋拼命想,也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把扣子都崩掉了,还把季景峥气成那样?
不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想知道真相,必须问季景峥。
要不然她心里一直这样悬着,七上八下的。
穿好衬衫下楼,天色已经大亮。
郊外的清晨有朦胧的雾气,空气很清新。
她发昏的脑袋被清风一吹,清醒了几分。
季景峥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藤椅上喝茶。
她昨晚的记忆就是在坐上藤椅以后消失的。
老板一家在忙碌着准备早餐,看见她下楼,老板娘热情打招呼,“林小姐起来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好。”
她讪讪一笑,脸色发红。
“昨晚你们另外三个朋友在院子里烧烤,一直玩到凌晨才上楼睡觉,估计不睡到中午不会起床了,上午你和季先生要是觉得无聊,我让我孩子带你们乘船去采莲子吧,回来煮莲子茶,最下火了!”
林青青点头,“好啊,正好需要下火。”
季景峥的茶杯,重重落在桌面上。
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小心翼翼挪步过去,她试探着在藤椅上坐下,看见季景峥的茶杯空了,赶紧殷勤地给他添茶。
老板娘热情,“那是金银花茶,是降肝火、去心火的好东西,你给季先生多倒几杯喝喝。”
“好,谢谢提醒。”
林青青头皮都在发麻。
因为季景峥听见去心火三个字,脸色更沉了,眸色更红了,他的肝火明显不降反升。
不敢把茶杯递给季景峥,她乖乖捧在手心里,“我喝点,去去心火。”
“你还是喝点豆腐脑补补吧!”
季景峥冷讽连连。
她眨眨眼,就算要补脑子,也不是喝豆腐脑啊,至少吃个猪脑子吧!
端着茶杯猛灌一口,宿醉一夜没喝水,胃火也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