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红酒醇厚,一下从喉咙口烧到了心口处,本就不安的心脏,更是躁动。
似乎有火,从胃里烧到了脸上,她以手做扇,从两边扇风,试图将发烫的脸安抚下去。
“你坐一下,我去拿瓶水给你。”
季景峥起身去屋内找服务员。
厉湛湾顺手拿起桌上那杯服务员刚送来的气泡水递给林青青。
冰水正在冒着晶莹的气泡,还有漂亮的薄荷叶做点缀,一看就清爽可口,她贪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季景峥返回时,她正呼着气。
他紧蹙眉心,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气泡水,“不是不让你贪杯吗?”
“这是饮料!”
林青青辩白。
季景峥无奈浅笑,“谁告诉你是饮料?”
林青青迷糊眨眨眼,没有人告诉她,这是酒啊!
“味道那么好喝,怎么可能是酒?”
季景峥把温水递给她,“喝点水。”
他掀了掀眼皮,瞪向厉湛湾,这杯是厉湛湾刚刚让服务员新调制的鸡尾酒,味道清爽可口,酒精度数不低,加上林青青刚刚又喝了好几杯红酒,只怕会醉。
抬手把剩下的鸡尾酒倒了,怕林青青贪杯喝醉。
厉湛湾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表情摇了摇头。
多好的机会啊!
季景峥亲手把酒倒了,纯属浪费这良辰美景!
“我说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啊,你们加起来也喝不过我,别是故意把自己灌醉,好给对方机会吧?”
蒋孟州有些微醺了,拍着桌子喊,“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厉湛湾!我可是喝遍了全球各地的酒,我酒量如今蹭蹭蹭地往上涨,还能喝不过你一个医生?”
“蒋少又在吹牛了。”
林青青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三人胡闹。
季景峥陪在旁边,浅笑道:“他没有吹牛。”
林青青惊讶,转眸望了季景峥两眼,恍然大悟,“蒋少一定是因为被家里逼婚,才被限制了财务自由,要不然以他的出身,环游全球也很正常啊!”
“他倒不是现在才被限制了财务自由,从他出生,他的零花钱就少得可怜,像厉湛湾那样挥霍无度的日子,他一天也没享受过。”
季景峥嘴角噙着的笑意,勾起了林青青的好奇,她眼睛眨巴眨巴,呆呆望着他,“还有这种事吗?还有什么故事啊?可不可以说给我听?”
她的样子,像是醉了。
桌边吵闹。
季景峥看了看一旁的藤椅。
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起,“去那边,我说给你听。”
林青青乖巧跟着,任由他把她塞进一张会摇摇晃晃的椅子里,她憨憨笑着,两只脚调皮地踢了几下。
季景峥撑在藤椅两侧,“你……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下?”
“不要!”她一双眼睛瞪得炯亮,“我还要听你说故事呢!你不是说要撮合蒋孟州和……”
“嘘!”
季景峥抬手,食指堵在了她的嘴唇上。
“你说话声音太大了。”
林青青赶紧抿住嘴唇,朝着季景峥无辜的眨眨眼睛。
她小脸酡红,掺杂了酒意的眸,没有了平日的防备和疏离。
乖乖巧巧的模样惹人怜爱。
季景峥眸深了几分。
“那你小声点,把蒋孟州的故事都告诉我,我好替依翎参考参考。”
她把他的手指从嘴唇上拉下来,拽在手心里没放开,只抬着眼睛冲他笑。
季景峥垂眸看着她白嫩纤细的手指,像拨弄玩具似的,拽着他的食指玩,他苦笑笑,“你就打算让我一直这样跟你说话吗?”
“哦。”
她娇憨一笑,松开了他的手。
季景峥微喘了口气,从她面前直起身体,坐在她身边的藤椅上,侧着脸跟她说话。
“蒋孟州是蒋家独子,蒋家的富贵到蒋孟州手里,已经是第六代,他父亲担心富养男孩,把蒋孟州养成败家子,从小就对他管束严格,尤其是在钱财上,缺钱是蒋孟州从小到大的标配,也造成了他抠门的习惯……”
季景峥声音越放越缓,越说越小声,渐渐停止了话题。
林青青脑袋歪着,睡着了。
那边,三个人闹得正起劲。
姜依翎也喝得差不多了,她能把自己照顾好,就已经是万幸。
季景峥实在不放心把林青青交给她照顾。
一弯腰,把人从藤椅上抱起。
“麻烦开间房。”
服务员秒懂,赶紧带着他去农庄最好的房间。
郊区的夏夜比市中心凉爽,落地窗开着,山风穿过田园吹进房间里,带着植物的清香。
服务员帮着打开门,看着季景峥把人抱进房间后,就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唔……”
林青青后背一挨着柔软的床铺,就自顾自地翻了个身,滚进被褥里,抱着枕头胡乱蹭了蹭。
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她喝醉。
以前带她应酬,她聪明机敏,又有他保护着,喝到微醺都不曾有过。
明日醒酒,不是胃难受,就是头疼。
季景峥蹙了蹙眉,拧了把热毛巾过来给她擦脸。
一碰她,就被她挥手给挡开。
“别动,擦把脸会舒服点。”他沉声安抚。
“我要睡觉,别吵我!”
她嚷着嗓子,浑身不耐烦。
季景峥靠近不了,也不忍吵她睡觉,就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看着她酒后略略粗重的呼吸,想起从前,他还躺在床上没有完全苏醒时,她每晚都会坚持给他擦脸,嘴里还振振有词。
擦脸有益身体健康,睡眠好身体好,什么都好。
唠唠叨叨的,各种碎碎念,一点也不像她平日里的风格。
现在他醒了,就再也听不到她的自言自语了。
伸手拂开她粘在脸上的碎发,她摘菜出了汗,不擦脸不舒服吧?
“林青青,从来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成我照顾你了,你好歹也配合一点,想想当初我有多配合你,是吧?”
他重新拧了热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刚要擦脖子,她忽然一个翻身拽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