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助理,先让人带姜姜出去吧。”
“好。”
——
“季小姐,今天找您过来,有两件事。”
于赫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季晚烟。
季晚烟一直看着他。
“当年您母亲的那件事另有隐情,我这里有证据,我知道此时如此说,您大概率是不信的,所以我准备了材料。”
季晚烟表情一直保持着稳定。
目光也随之而动。
于赫从桌子旁边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打开后,拿出了一沓纸。
随后递给了季晚烟。
季晚烟伸手缓缓接过。
她垂眸看向纸面的那一瞬间,脸色大变。
感觉天塌下来了,整个世界全部颠倒,自己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却仅仅是自己的一面恨意。
竟然是她妈妈进温家前就已经谋划好的证据,她舅舅杀了……杀了温岫白的爸爸,而温岫白的爷爷也是因妈妈而死。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话开始语无伦次。
整个人也往后退。
“季小姐,这些都是真的,爷这么多年来常常陷于无端的苦难折磨之间,一面是自己不舍得放手的那个人,而另一边却是杀父仇人的女儿。”
“若您还是不信,我于赫当着爷的面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我天打雷劈。”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的。
明明自己恨了温岫白这么多年,恨她将妈妈的私事公之于众,害的她颜面扫地,更恨温秦对她的所作所为。
“季小姐,还有当年,温爷的祖父将您囚禁在放安,爷没有坐视不管,她为了您与他的祖父公开对抗,更是失去了继承权。”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季晚烟双手抱着头,在低声哭泣。
于赫偏不,他要让季晚烟明白爷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要让她知晓爷如今的地位是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换来的。
“季小姐,还有最后一件事,爷当年将您从放安救出来之后,半分不敢耽搁,直接将您送到了医院,进行急救,而因为您这件事,他早已恢复的躁郁症、抑郁症,多病并发,那一年差点要了爷的命,他不吃不喝,即使如此,脑海里还是想着您的安危。”
“我记得,当年您被您哥哥带出了国,而在您登上离国飞机的那一刻,爷自杀了,您应该不知道吧?”
季晚烟已经听不进去了。
什么温岫白救自己,什么他为了自己自杀……
“不不不——”
季晚烟顺着墙,缓缓滑落了下去。
“若您还是不信,您应该还记得温爷的叔叔吧,也就是您当年他的主治医生,我将他的电话给您,您自去问便是。”
“都是骗我的——”
于赫看到她这副反应,心里堆积多年的怨气一时间也散的差不多了。
“季小姐,最后一件事,爷当年自杀后被连夜送往伦敦,在那边住了差不多一年,所有人都以为爷好了,因为爷表现出来的的确与常人无异,但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爷居然在欺骗我们,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爷坐在伦敦医院的花坛边自杀,血流了满满一地,您试想一下,到底流了多少血,才会将满地的雪融成了血水,那年,爷失去了求生意识,他根本不想活了。”
“可——可万幸,他被抢救过来了,之后的每一天爷都积极的进行配合恢复,慢慢地恢复了,后来我才知道,爷是因为知道了您的住处,才又有了求生的希望。”
“不——不——不要说了,我不听!!”
季晚烟满脸泪水,一直摇着头。
她脸上的妆容也都花了。
季晚烟扶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
朝床边的方向慢慢走去。
一步一步的。
窗户半开着,偶有徐徐的微风从外边吹进。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得见她的啜泣声。
她看向温岫白的那一刻,仿佛世界都禁止了。
氧气罩下的那张脸是她熟悉的那张脸,是她夜夜梦里的那张脸。
他是自己年少无知的欢喜,是那年夏天的一眼万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来……竟是我误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