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国政大事，又岂是她这样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公主操心得了的？她只要无愧于自己，待百年之后，自有脸面去见先人。
平和了心气后，敬元便说：“那今日你去面圣，在圣上面前，你也这样说了？”
齐砚道：“圣上已经把此事交给了禁卫军统领韩束去管，案子尚未查清，孙儿不好去御前‘搬弄是非’。”
“嗯，你做的是对的。”敬元连连点头，“毕竟，圣上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我谁也不清楚，说了实话反而惹猜忌。既派了人去查，那就让他们去查吧，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总得是要给咱们一个交代的。”
祖孙二人不谋而合，此事就算是圆满达成一致了。
既有了一致的说法，也都不再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
该谈的正事谈完，齐砚心内琢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算亲自问出来。
“父亲母亲多年来都恩爱如初，这些祖母您老人家都是有看在眼中的。如今父亲虽去了，但母亲却入观为道，说是为国祈福，其实她也是在为父亲守着那份清誉，就算是在宫中修行，免去了在道观中的清苦，但这也不能说母亲的心不纯正。祖母明明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为何仍对母亲诸多意见？”
她不同他提，他反倒主动提起了此事来。
敬元有些诧异于他今日的主动，但诧异完后，又好笑的笑了起来。
“你懂什么呢？从一开始，你就只信任你的母亲，并不信任祖母。那么，我说什么，你也是不会相信的。这样吧，你若真想知道答案，便入宫去亲自问你的母亲去。她入宫是否是心中真正坦荡，她自己清楚。若她敢在你面前发毒誓，以你的性命和前程发这样的誓，那么，本宫就亲自去给她道歉。”
敬元大长公主话说得严重，便是连一向稳重的齐砚也有些吓到了。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若非如此，祖母她老人家不会说出这样重的话来。
但祖母不说，只让他去问母亲，齐砚便又怕若他真去问了，反而会害得母亲伤心失望，从而更离间了祖母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齐砚从没有任何一刻觉得事情有这样棘手过，缓和婆媳间关系这样的问题，看来他是真的不太擅长。
知道一时也问不出个结果来，齐砚索性不再提，只起身应下说：“那孙儿改日便去问一问母亲，若真有什么误会，孙儿愿从中调解。孙儿是一心希望家庭和睦的，若哪日母亲同祖母能冰释前嫌，那便是孙儿的福气。”
敬元哼笑说：“哪里有什么误会？从来就没什么误会！不过你既愿意，就先去问问。我等着你，问到了结果，再来找我不迟。”
敬元言辞间的肯定，更令齐砚心生狐疑。他不免心中也会在想，若真没有误会的话，可是母亲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再联想到这些日子来母亲言行间的一些反常，齐砚不免更蹙了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