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也不说话,苏韵娇索性先开了口,一本正经问:“我是第一次跟着去猎场,也不懂,到时候要待多少天呢?三月的天乍暖还寒,白天晚上温差极大,我们是需要多备些衣裳的吧?”
被她娇软的说话声拉回了思绪,齐砚怔愣了一会儿,才答说:“按往年来看的话,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但那是往年先帝的喜好,今年是新帝的第一年,倒是不好说。”但也给了意见,“按着十天左右的标准来吧,衣裳多带几身无碍。”
苏韵娇应了声“好”,然后立刻就要起身吩咐下去,齐砚喊了她一声,将人拦下来了。
这会儿夫妻二人都坐在窗下的榻沿,二人中间隔着张矮矮的炕几。苏韵娇脱了鞋盘腿而坐,齐砚则只是搭坐在榻边上,他一手抚着膝头,一手搭着炕几,因心内并非全然坦荡,故这会儿手上的小动作也多。
抚在膝头的手摩挲着衣料,下意识的,轻轻转着套在食指上的玉扳指。
他从没这样过,没这样紧张过,也没这样心内拿不到主意、不知所措过。
苏韵娇却还等着他说话,齐砚又抬眸朝人看去一眼后,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坐后,他人也更镇定了些。
“云昭就是这样的性子,今日可有吓着你?”他问的关切,也很含蓄。
苏韵娇愣了一下,而后才摇头,郑重说:“并没有吓到我。”也反过来帮他朋友说话,“我倒觉得他是个真性情之人,虽然好玩了些,但人却是极好的,待云霞也很好。”
自幼一起长大的,方家小侯爷的品性,他自然清楚。
齐砚说:“云昭看着粗,但心却细,人也聪明。他必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今日才会有此试探。”
见说到了重要的事,苏韵娇立刻更严肃起来,问:“你是说……他看出了我们间的关系不对劲?”
齐砚点头。
“那这怎么办?”苏韵娇紧张。
齐砚安抚:“你先别紧张。”然后道,“若他真追着不放,想一探究竟,其实实话告诉他也无妨。又或者,也无需承认什么,你我间有三媒六聘之礼,便不是真正的夫妻,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既他说了无碍,苏韵娇也就不担心了。总之就算天塌了,也有他这个高个儿的顶着,她又怕什么呢?
最不济,不过是卷着铺盖离开京城而已,而这本来就是她曾经所向往的。
但齐砚接下来的一句,却又令她陷入到了无限的沉思中。
齐砚说:“若我所猜不错,待到了猎场,他必还会继续试探。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怕是能做出不少令人意想不到之事来。”
“能有多意想不到?”苏韵娇随口问了句。
齐砚看了她一眼,久久沉默,然后才突然开口说:“说不定会趴窗户听墙角,或是躲床底下……都不一定。”
苏韵娇听后惊得瞪圆了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