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我这点事情,竟然都传到将军府外面去了。其实真说起来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缺衣少吃,外加每天挨打受骂罢了。”
燕沁说到这里,忍不住晃了晃手臂,瞧着被自己弄出来的伤口竟然笑了。
“我若不把自己弄伤的话,我那父亲必然不信,很可能会去查,到时江子没有身死的事情一旦真被他给查到了,甚至都要连累到王爷你。”
“到底我这个亲爹,别的地方是不堪,但也算是位高权重,我不想给王爷你惹麻烦,至于受伤我都习惯了,小的时候好几次,我甚至离死也只有半口气了。”
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她六岁那年的除夕夜,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但是燕沁依旧只能自己,孤零零的待在院子里,吃的还是冷汤剩饭。
就连看惯她的下人们,那天都吃的饺子,甚至还喝醉了酒,瞧着将军府上空的烟花,燕沁心里喜欢,就忍不住好奇的第一次走出了小院子。
结果那天晚上,对于她来讲,简直就是噩梦一样。
萧家很多与她同龄的孩子,再知道了她的身份后,甚至就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他们手里提着的,都是极为精美的花灯,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过于卖力气,甚至连花灯都摔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的那灯,正好落在燕沁的身上,灯油洒了出来,她全身都开始着火。
万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孩子们的哭闹声也惊动了大人们赶过来,她这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小命,但是头发都烧没了,脸上胳膊上更全都是烧伤。
李青君虽然没亲眼看见,燕沁全身着火的那一幕。
光是靠想的,都不难猜出来,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当时该有多害怕,事后瞧着自己一身的伤,又该有多绝望。
“那你确实命挺大的,后来又如何了。”
李青君很想知道,燕沁是怎么熬过来的,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后来啊,我就是那个时候,与嫣然认识的,她灵术本就偏向治愈系,我就算伤的再重,她都能将我救治好。”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天开始,她越救治我,就越有更多的人欺负我,将我弄的遍体鳞伤。之前还只是内宅的一些萧家堂亲姐妹,后来演变成那些堂亲的兄弟也来打我,最后连沈氏的娘家侄女,沈莲儿甚至都对我打骂不休。”
燕沁在说这话时,一直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好像这些悲惨的事情,就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
李青君何等聪明过人,他可不单单只在听故事,更是听出了燕沁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莫非你是觉得,这一切都同嫣然有关系。毕竟你是正室嫡妻所生,她的母亲是妾被抬成的续弦妻,若你真的脱困,对她这个嫡女确实有影响。”
燕沁许久没有说话,望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她不禁喃喃低语道:
“我是不愿意这样去想的,毕竟在偌大的将军府内,能叫我感觉到善意的,就只要嫣然了。但是她最近对我做的举动,你也瞧见了,我实在不能将这些与友善车上关系。”
“而且比起那些伤害我的人,像她这样不住的反复救治我,让我始终陷入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里,你不觉得对于我来讲,更是一种噩梦的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