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与欲望,的确存在于那些江湖客的身上。
但同时也存在于,这世间的每一个人身上。
哪怕儒家所提倡的存天理灭人欲,还是佛家追求的清心寡欲,嘴上说得好听,但实际上谁又能杜绝,刻在骨子里的贪婪与欲望呢?
披上一层光鲜亮丽外衣的贪婪与欲望,失去限制与约束之后,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而白未染想考教叶时安的,却是关于人性的另一部分,或者说是对利益的辨别与取舍能力。
叶时安闻言,似有所悟,沉思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说道:“人永远拿不到认知之外的利益。”
说着,叶时安微微抬头,目光深邃地望向那些趋之若鹜的人群,继续说道:“若是产生了不惜一切代价,要搏一搏的错觉与假象,那就只能说明....”
“我就是代价的本身。”
“利用人性的弱点设局,还真是质朴又高明啊!”
叶时安终究还是领会到了白未染的意思,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在阅历上,与这些老江湖老狐狸之间的差距。
白未染所表达的东西,很复杂但又很简单,欲望的存在是合理的,但是能否控制欲望,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就比如,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局,或者说这场阳谋,处处毫不掩饰地透露着诡异,还有阴谋的味道。
可饶是如此,依旧是有不下十万余众,趋之若鹜。
这些人就是它筛选出的目标人群。
同时还过滤掉了那些不感兴趣的高手,以降低这一局的风险性。
“聪明。”白未染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不过,现在就是不知晓,这些猎物被处心积虑地钓来,到底又有什么作用....”
这个问题,不仅叶时安没想通,白未染同样也没有想到。
饶是见多识广的白未染,也不解这十多万江湖客,聚集在一起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而且这些江湖客虽然弱,但是十万余众的困兽犹斗,也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就是这场阳谋之中,最迷惑的关键所在。
就在叶时安正欲开口之时,却只听见他背上一道声音传来。
“哈欠,白姨,叶大哥,这是到哪了呀?”向欢欢趴在叶时安的背上,揉了揉眼睛,依旧是困意乏乏地问道。
若非是周围的环境,因为人数的越来越多,变得极为的嘈杂与吵闹,向欢欢怕是睡到山顶之上,也是不会醒过来的。
“小丫头醒了?”叶时安微微偏头,余光瞥了眼向欢欢,问道,“你这都睡了一路了,有这么困嘛?”
叶时安不理解,他如此嗜睡之人,甚至都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都没觉得有那么困。
结果向欢欢这小丫头,却是困得跟死狗一般。
“那可不。”向欢欢噘嘴,说道,“叶大哥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因为我跟白姨练功,练得刻苦又勤奋。”
“啧,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叶时安闻言,撇撇嘴,开口道,“醒了就赶紧下来,自己走。”
说着,叶时安就准备将这趴在他背上,睡了一路的小丫头给放下来。
就她向欢欢这样,如果能称得上刻苦又勤奋,那他叶时安就是劳模了。
除了偶有几天,虞大教主会给他放几天假之外,哪日不是一大早,就被她从被窝里提溜出来练功了。
甚至还是风雨无阻。
“不要,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向欢欢娇嗔道。
向欢欢感知到叶时安动作的同时,还连忙抱紧他的脖颈,誓要赖在他的背上不肯下来。
叶时安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瞥了眼玩赖的向欢欢,倍感无奈。
这还是他叶某人,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毕竟这小丫头又不是他家女人,还非得赖着让他背。
“哈哈哈哈!”白未染目睹两人的动作,轻轻掩嘴,一阵轻笑声起。
向欢欢眨眨眼,看向白未染,不解地问道:“白姨,您笑什么呀?”
白未染摇摇头,走近向欢欢,拍了拍她的脑袋,满眼慈爱地开口道:“欢欢,你看你时安哥哥这么宠你,要不....”
“你也给白姨做儿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