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刺史大人的做法,却是极其暧昧,不仅拖了十日之久,还只是找到,甚至没有收押。
叶时安不用想都能知道,这怕是哪个大人物的子嗣了。
“客官说的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府衙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伙计咬牙道,“大家都想看看,这刺史大人到底是会继续畏惧强权,包庇罪犯,还是替我等平民百姓伸张正义,将那十恶不赦的凶人处以极刑!”
伙计说得义愤填膺,但是就连云祈都能听出来,他其实对这个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官官相护,在益州城不是什么稀罕事。
尤其是死的还只是一个商贾的女儿,而对方大概是出身世家大族,身份是就是天差地别。
对这种情况来说,大概率就是行凶方自罚三杯,赔些银子了事。
再严重些,就是内部谋划,假死脱身,继续逍遥法外。
百姓的正义,其实很难得到伸张。
“这是益州城哪个世家的少爷?”叶时安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
“孙家,孙煜韬!”伙计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说道,“鱼肉乡里,仗势欺人,胡作非为,无恶不作,这也不是第一次抛尸姑娘了。”
尤其是说到不是第一次之时,伙计更是痛心疾首。
他人微言轻,但也是这平民百姓中的一员,若今日他冷眼旁观,无所作为,他日祸临己身,怕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真是个该死的畜生!”云祈猛地一拍桌子,骂道。
云祈原以为这孙煜韬杀少女抛尸,已经够该死了,结果哪曾想,这畜生竟还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而且到现在还逍遥法外,让人难以置信。
“不是第一次?”叶时安点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会围了这么多百姓。”
一般百姓都是自己的活计,要讨生活,对这种刑事案件是不感兴趣的,但这孙煜韬一次又一次的行为,终究是触及到了百姓心中的红线。
他们是人微言轻,他们是命如草芥,但他们也不是让人拿捏的软柿子。
“是的,大家其实都想看看,这一次我益州城的父母官,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包庇那猪狗不如的畜生!”
“毕竟那畜生的长兄,在长安身居高位,我们老百姓也申诉无门,只能忍气吞声。”
伙计情绪激动,咬牙切齿,骂道。
听得这话,叶时安终于明白,为何那长安外放的刺史,会畏惧地方世家的势力,拖延这么久了。
这刺史大人忌惮的不是益州世家,而是在长安的那位,他不仅不敢得罪,还唯恐哪点做的不好,那位不满意,影响到了他辛辛苦苦爬上来的仕途。
果然,但凡遇到理解不了的难题,你就往人性和利益上靠,总能找到答案。
百姓的死活,哪有刺史大人的乌纱帽重要呀.....
“没想到堂堂益州城,还能有如此光怪陆离之事。”叶时安目光深邃,看向人头攒动的府衙门口,感慨道。
云祈拉了拉叶时安的手,问道:“要不等会儿升堂了,咱俩也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