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弯弯站起身来,坐在位置上,恭敬地抱手询问:“太后娘娘,此刻叫臣来是有何事?!”
太后笑了笑,“鹤大人,你是皇帝亲手任命的左丞相,没有步步升高的艰苦过程,哀家自然得看看鹤大人。”
“太后真是取笑微臣了,不过是幸得陛下赏识。”
鹤弯弯心跳如擂鼓,宁静散着佛香的宫殿让她感受一丝的狠辣和危险。
“鹤大人,今日哀家叫你来,是想给你相一门好亲事……”
太后还没讲完,倏然从外面小心翼翼进来了一位奴婢,她跪在地面向她说了一些话。
“请她进来便是。”
鹤弯弯听着银铃震动,抬头便见何云瑶步履轻盈地迈入门槛,一身华贵的浅粉色肩香玉袍,浑身珠光宝气,荣宠万分。
“姑姑!”
何云瑶因为帷帘的遮掩没看到一侧的鹤弯弯,娇气地扑进太后的怀里。
“鹤大人还在,你倒是半点规矩都没有!”太后虽是这般说,可她的眸光烁烁,洋溢着宠溺的笑意。
何云瑶转过头凝视着鹤弯弯那张脸,柳眉一拧,好似在哪里见过。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
“鹤大人快请起,今日倒是我的不对。”
何云瑶坐在一边仔细地看着鹤弯弯,赤裸裸的目光没有半点羞怯。
她从未见过男子中有如此俊俏之人,面若桃花,白皙如凝脂,宛若谪仙,几乎能与陛下媲美。
等鹤弯弯走后,何云瑶抓住太后的手,“姑姑,那人虽相貌堂堂,但不识抬举,竟然拒绝了您的好意。”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眉梢一挑云淡风轻地凝视着远处离去的黑影。
“心高气傲,他总有一天会来求哀家的。”
鹤弯弯刚从太后宫殿出来就被张维和请到了御花园,战战兢兢地处在皇帝的身边。
“可还习惯?!”赵韫湛投喂着湖里的鱼,漫不经心地回道。
他犹如雕塑一般静静的站在湖泊旁,一身禁锢的白衣好似一株雪莲,出淤泥而不染,清雅淡然中透着威慑人心的冷峻和气势。
少女看着素白骨节分明的手擒着鱼食抛得越来越远,她低下头温声说道:“陛下掌控全局,应当已然了解到微臣的处境。”
“朕利用了你,你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赵韫湛冷峻的表情裂开一线光芒,荡漾着湖面的波浪,喉咙里散着浅浅的笑意。
“君以国士待我,故我以国士报之。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鹤弯弯低垂着眸子凝视着那聚集的鱼儿,铿锵有力地说道。
赵韫湛拿起帕巾擦拭手指,侧过身子,眼神若有若无地在她的头顶盘旋。
单手提着少女的下颌,目光直逼比他还矮一个头的鹤弯弯。
他鹰眼透着一股子的邪气,瞳仁漆黑得犹如化不开的浓墨,慢悠悠地飘过一丝幽然。
“丞相,朕等着你为吾倾尽一切。”
赵韫湛松开手,朝一侧的张维和说道:“鱼食给左丞相吧,要让那些鱼儿吃得尽兴。”
“是,陛下。”
鹤弯弯手里多出来的鱼食泛着油光,她张望着离去的赵韫湛和侍卫,将所有的鱼食都抛在湖泊一处。
一瞬间,鱼食气味的散漫。
鱼群犹如过江之鲫,纷纷涌来,争先恐后地抢夺着鱼食,争得头破血流,沙土石粒都被鱼群掀起,搅得湖水浑浊不堪。
随即离去。
张维和跑过来看了湖泊一眼,跑回赵韫湛的身侧,将鹤弯弯的行径和湖泊里鱼群的状况一一告知。
“他会处理好的。”赵韫湛轻笑一声,歪着回头瞥了一眼瘦小的背影。
张维和点了点头,灵光一现,轻声地问道。
“陛下,你有没有觉得洗干净脸后的鹤大人有点像贵妃娘娘?”
赵韫湛停顿了半秒,止住前进的步伐。
“鹤完那张脸比贵妃还要艳。”
他也从未见过有这般清冷灼艳的男子,瘦小不说,一股子的正气非常人能比。
这也是他当时选中鹤完为左丞相的原因,当然这也是契机。
“可惜啊,内务府那边的人检查官员身体时,说鹤大人只是营养不良。若鹤大人为女子,那必定绝艳京城。”
营养不良,再未提及她是女扮男装的事,他也沉下心来。
毕竟,女扮男装进朝廷当官可是一等一的欺瞒之罪,要诛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