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终于醒了,我这就去找老夫人。”一旁的丫鬟见状跑出门外。
只有他依靠在床头,眼神逐渐暗沉,“不……不……是我的……”
他的病在这一场昏迷之后变得更严重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右手上的丝带,惊愕不已地拉扯开,“来人!来人!弯弯在哪里?!”
“来人!来人!”
“我的弯弯……不是他的,只是我的……只可以是我的……”
情绪激动的他从床榻上跌落,心中的绝望感让他想要实实在在的拥抱少女,哪怕自己死亡。
这个辈子的他只想和弯弯在一起,哪怕世人阻拦,哪怕被驱逐……
“陵之……陵之!块把他扶起来!”
老夫人心疼地看着地面跌落的少年,老泪纵横,但还是用袖口遮掩自己的眼泪。
“母亲,告诉我……弯弯在哪里!?”
老夫人沉了沉声,“陵之,你昏迷阶段母亲几乎沉郁成疾,为什么,你第一句话就是问那个贱人?!”
“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母亲,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她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目光幽幽又充斥着岁月的沧桑,那种被历史磨砺的精光逐渐消减。
少年没去看母亲,逐渐闭上了双眼,“母亲,以前爱护这个家的陵之死了;现在的陵之,只想一直爱着弯弯,她不是贱人,不是丫鬟,更是一张废纸下的奴隶。我爱她从来纯粹,我心中的希冀只有她。”
“不然,陵之早就死了,更别说现在了。”
“母亲,放了我和弯弯吧,我无法做到迎娶他人,也无法做到没有弯弯。”
“我遵循一切的礼教,遵循母亲的一切旨意,按照母亲的规划行路。可为什么母亲不给弯弯一条活路。”
少年紧闭着的双眼,他的眼尾泛滥着红润的浪花,布满泪痕,一直滴落在手掌心上的蝴蝶丝带上面。
张陵之慢慢地睁开双眼,坚毅地望着母亲,一双明亮充满光色的眸子落在母亲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字字珠玑,铿锵有力。
“她不是母亲口中的一个普通女人,对于儿子来说,是希望,是光明,是儿子的蝴蝶。”
“总有人去猜忌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关系,可我不管那麽多!我只知道,母亲把我毁掉的那一刻,我只剩下弯弯了!”
我们都是被困住的蝴蝶,被枷锁囚住了身躯,拼命地摇摆着它们————可仍旧尾随,依旧抓住他们的喉咙,嘶声力竭地呼喊,只剩下求救的声音。
老夫人双手捏紧拐杖,皱起眉宇,褶皱迭起的眼眶微微泛红,听完他的话,拐杖一遍一遍地捶打在地面,声音格外清脆。
“我……我做错了什么?!你竟说出毁掉这两个字?!”
“张陵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指责我?!”
“我只想你好……你好!”
老夫人挺起的胸脯上下剧烈起伏,双眼瞪大,眼泪止不住地落在地面。
张陵之苦笑连连,痛苦交织,他红肿的眼睛布满了一切的沧桑,像是绝望,像是孤寂:“我们……都没做错……那到底谁做错了……”
“母亲……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老夫人走到张陵之面前,泛红的眼睛里忍住了眼泪,手紧紧地攥着拐杖,“张陵之,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知道了吗?!”
“我要的是是个听我话的儿子,而不是为了一个奴仆离经叛道的疯子!”
少爷扬起一张绝望而又凄美的脸颊,狐狸眼微微勾起,一行清泪落在作揖的手上,“那便请老夫人赶小的出府吧。”
“而我只要弯弯。”
“就算褪去一切繁华,我也奋不顾身,哪怕飞蛾扑火!”
老夫人沉重地低下头拄着拐杖走向门槛,擦干眼角的泪痕,挺起身子猛地起声:“好!都给我滚出府!”
“只要我在张府的一天,你们将在这个地方永远存活不下去!”
张陵之颤颤巍巍地掀起被褥,跟随着仆人的指示来到了黑暗逼仄的小屋,看到了卧病在床的鹤弯弯,他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