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日军迟早会找到她的,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的隐患和祸害,到时候她的下场只会和刚刚坍塌的章家楼房一样。”陆昀年也不打算转弯抹角,索性将话一次性说个明白。
他的语调很冷,让满头冒汗的老板镇定心神。
男人突然顿住,哑然失色,过了好一阵,上下打量着陆昀年的身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突然想到什么,他瞳仁涣散放大,蹙眉道:“您是陆昀年,云城的都督?”
“嗯。”
男人剑眉狭长,薄唇含着平淡的笑,虽是坐在轮椅上,但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几分傲然的贵气,是常人所不具备的。
“这是章家千金,虽然您是陆都督,但我们仍旧不能立马做出决定,请让我们考虑一下。”
“可以。”
回到房间的陆昀年眼眸清冷,一手托起桌面上的佛像,交叠的身影华贵优雅,被光色照拂下,眼底倏然滑过一丝幽光。
“我的契机来了,佛祖,是宿命轮回吗?”
“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
“只能,是我的。”
房间里,五官比妖孽还要贵上几分的男人勾着唇别有深意地望着佛像。
一盏茶的时间,宾馆夫人敲响了陆昀年的房间。
身在乱世,危在旦夕祸福相依,宾馆夫妇不敢赌,这是友人的孩子,他们不能辜负友人之托。
他们也不能走。
夫人抱着婴儿,粉嫩的小婴儿笑盈盈地朝她挥手,轻轻地低笑着,声线柔化了夫人的心。
老板看了一眼婴儿和夫人,又正身看向陆昀年,嗓音掷地有声:“陆都督,我们夫妻答应你这个提议,不过你得发誓,得一辈子保护她。”
“我们不愿她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是友人给我们的嘱托,也是我们的希冀,希望陆都督答应!”
陆昀年视线落在裹着粉布的婴儿身上,敛去偏执的神色,轻声道。
“我答应你们!”
“那陆都督要去何处,云城已经覆灭了?”老板继续问着,他得保障小婴儿的安全。
“去内陆……”
“内陆也会掀起血雨腥风的,算了,夫人给陆都督吧,我们还要一辈子守在这里呢,小姑娘跟着我们会死的。”老板催促着旁边的女人。
*
婴儿交付于陆昀年的怀里,她猛地打了个哈切还带着困倦,像只小猫拱拱身子窝在布裹里,温温软软的脸颊带着幼态的稚嫩。
“乖孩子。”陆昀年缠绵地用手指轻轻触碰小孩儿的脸颊。
小孩儿将整张脸埋在一侧,呼呼地睡觉。
从外探查情况的郝凌一看男人手里抱着孩子,惊愕地都能在嘴里塞下俩鸡蛋。
“陆昀年,你又在搞什么,哪儿来的孩子?”郝凌声音弱了好几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男人去像个没事人一样,眸色稍稍一敛,一改平日的冷峻,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像是斯文败类中的坏种。
“我家的。”
“滚你妈的,你都没结婚哪里来的孩子,你踏马的是不是得神经病了,把别人小孩抱过来了?!”
郝凌挠了挠头,崩溃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