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变成了这样,”苏夏极为震惊,“不过一年,真是物是人非。”
她目光落在阮甜身上,当初的阮氏千金已不再,面前的女人看着面黄肌瘦,没有半分朝气,只那双眼睛,依旧冷冷的,在对上阮梨的时候,像是淬了毒。
“你找我什么事。”
阮甜嗓音暗哑,“我妈托你带话?什么话,说了你就可以走了。”
庭院里吹过微风,阳光碎金子般投下,透过缝隙落在树荫之下的人身上,斑驳陆离,时光仿佛被定格。
阮梨神情依旧平静,像是并未因阮甜这模样而有半分惊讶,她如同以往每次和她谈话一样,平铺直叙,道:“你要不要离婚。”
“陈蓉蓉希望我带你离开宋家,”阮梨进入主题,直白道:“你要有那份心思离开,往后生活也不必担心,我都会一一妥善安排。”
听到这。
阮甜还没反应过来,久久回不过神。
离婚。
离开宋家,离开宋颂吗。
脑子里闪过宋颂那张脸,浑身一颤,那是来自心底里的恐惧,她几乎都快忘了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的恣意放纵。
早就被磨平的骄傲,如今,还捡的回来吗。
她不信,不信阮梨有这么好心,“你拿下了阮氏,亲自将我父亲母亲送入监狱,又得到了我喜欢的人,抢走了属于我的幸福,现在来和我说,要帮我离开,你觉得我会信吗?”
“阮梨,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阮甜声音难以抑制的发着颤,“你明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你就偏要抢。”
“抢我喜欢的人,抢我的身份,抢我的幸福——”阮甜一字一句的痛斥,“如今又来假好心。”
“狗都不信。”
阮甜一双杏眼睁圆,眼泪固执氤氲在眼眶,强忍着也不要落下。
她像是被激怒的小兽,在感到了危险以后,张开了獠牙,用尽了力气去反抗,只这反抗,在阮梨那里并未掀起一星一点的风浪。
“阮甜,我只问你一遍,要不要离婚。”
阮梨并未回应她的那些话,“每个人时间都宝贵,我没义务承受你的负面情绪,所以,你如今在我面前发疯,没有半分意义。”
花园里拂过微风。
深秋天气干燥,风吹的院落里种的榕树摇摇欲坠,树叶沙沙作响,树叶顺着风力被刮落,打着旋的落在阮甜肩头,又顺着肩头往下不断下坠,最终落在地面上。
枯了的树叶没了翠绿的鲜活,变的暗黄又失去了生命力,像是被榕树淘汰下来的淘汰品。
是啊。
阮梨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又怎么会因她几句偏激的话产生涟漪。
没有半分意义。
没有意义吗。
阮甜看着那片枯黄的叶子,胸腔里像是憋了一口气,几近窒息,弯腰捡起来放在手心,又将它举起,对着阳光处细看,笑了下,“是啊,成王败寇,理应如此。”
“就如这树叶,它看着还是很完整的,其实早就有细小的裂缝在其中了,”阮甜道:“它被淘汰了,树上还有更多鲜活又翠绿的树叶,大树却只有一颗,那么多叶子想活,哪里轮得到这种被淘汰下来的东西做选择。”
阮甜冲她笑了下,“小时候我就羡慕你,你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费太大劲就能得到,不论兴趣班还是成绩,我都比不上你,尽管我努力了,可我还是比不上。”
“那时候我满脑子就在想,我有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你的,想了好久,我终于发现了,我其实一直都比你优秀,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