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先一步反应过来,大喊,“叫救护车。”
滚烫的鲜血流淌在指缝,时序脸上褪尽了血色,阮梨倒在他怀里,像是毫无生气的娃娃,双目无神的看着他,轻声说出那句,“你不欠我的,要救我这件事,超出了我能承受的预期。”
超出了我的预期。
时序自幼时那件事后一直顺风顺水,看待世事从来都是云淡风轻,像是没有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够入他的眼,可当怀里的女人气息渐弱,他第一次生出了恐惧,生出了要让所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滔天恨意。
任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时序。
一点也不冷静,也不淡漠的时序,几乎是疯了一样抱着怀里的人冲出去,直奔医院。
那一刻。
任军有点不认识时序了,时序游走在感情边缘,却从不交付自己真心,他以为时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人闯入时序生命里,居然真的就这么盘踞在时序心里,生根发芽了。
手术室外。
时家老爷子听到消息赶来,一眼看见失神的孙子,喊他,“阿序。”
时序倏地一顿,抬头,“爷爷。”
时老爷子处理好了一切事宜,跟在他身后的是时序父亲的秘书,秘书说:“我去处理医院事宜。”
时老爷子点头。
空荡的走廊里。
只剩下爷孙。
时老爷子坐在走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坐。”
时序坐下。
时老爷子轻声,“网络上的东西我听了看了,还有今天这件事,我是来听听你意见的。”
时序没应。
时老爷子也不急,静静的坐着,等待着他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时老爷子又说了句,“阿序,你要还恩情,你就要明白,恩情和爱情是两个不同的事情,你还有一整个家族要背负,不能随性一辈子,你要真背上了这么个包袱,你后面会很累的。”
他不希望时序和阮梨在一起。
阮梨的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他相信,时序也清楚,但是时序还是愿意陪着她疯陪着她闹,足够说明这丫头在时序心里的地位。
时老爷子说:“一个小小的阮家,当作礼物送给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希望我的孙子,能从这件事上清醒过来。”
时老爷子眉目深邃,精神矍铄,十分有威严感,却在时序面前慈祥的像个平凡人家庭里的爷爷。
时序手上还染着阮梨的血。
鲜血早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他盯着手上的鲜血,想起阮梨那句,“你不欠我的,要救我这件事,超出了我的预期。”
她不想承他的情,在她眼里,他们一直是一场交易,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时序闭了闭眼睛,浮现了阮梨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而后。
他睁开眼睛,低声,“爷爷,我要娶她。”
时老爷子像是预料到了结局,“想好了?”
时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