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碗通体施青白釉,作六瓣葵花形,深弧壁,圈足。
这一套酒器,看起来异常珍贵。
刘氏夫妇异常的有眼色,在刘大娘子端上来一盘上好的牛肉后,两夫妇直接退到后院,不做打扰。
秦五月见两人走了,这才敢悄悄问贾云昕:“这位刘大哥是个有钱人吧?”
贾云昕闻言爽朗笑了几声,随后也压低声音有些不解的说道:“这还真不好说,刘大哥一日只卖两翁酒,赚够一百文钱,到晌午必关店铺,他们夫妇二人如今仍在后面的三间祖屋里住。可你也看见了,这些酒器又非常珍贵,不是普通人家才有的。所以,我至今也不知,他们夫妇到底是不是有钱人。”
秦五月神色向往:“他们好像江湖的侠客,做事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白鸦鸿摇了摇头:“你想象的太美好了,他们也可能是江洋大盗。”
秦五月挑了挑眉:“世上美好的东西有很多,请白公子睁睁眼睛。”
白鸦鸿不甘示弱:“这世上看不见的肮脏东西更多,请秦姑娘转转方向。”
秦五月一听来劲了,语气有些不善:“即便肮脏的东西多,我们也不该去恶意揣度别人。这是病,得治。”
白鸦鸿还欲再说。
贾云昕一看两个人一口酒没喝,倒是要先打起来了,赶紧端起执壶,一人倒了一杯,率先说道:“诶呀,你们这叫咸吃萝卜淡操心,好酒就在眼前,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来来来,先干一杯,我保证这杯酒下肚,你们都能得道升仙。”
她的热情没有白废。
二人不再说话,都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温热的酒顺着口腔滑进胃中,有说不出的熨帖。
好似一缕清风,温柔的抚慰着它拂过的每一处。
好酒下肚后,秦五月也无意与白鸦鸿再争论善与恶。
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酒在整个吴州恐怕都要排到第一了。可如此好的酒,为什么这酒肆没有客人呢?按照道理,该是客人挤破头,且千金难求啊。”
这次白鸦鸿也没有说话,他细细的品着酒,仿佛被这酒香勾去了魂魄一般。
贾云昕笑道:“我不是说了么,刘大哥一日只卖两翁酒,还是自己挑着翁出去卖。而且,他自己定下了规矩,酒肆从不接客,即便有人来买,也是不卖的。”
秦五月了然,难怪她看不见有客人来。
有一个疑问再上心头,秦五月又问道:“那为什么你可以来这里喝酒?”
贾云昕答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总的来说就是我替他们保住了这个酒肆,作为感谢,他们在这里为我放置了一张桌子,我随时都可以来。”
秦五月的双眼写满了羡慕。
她不是羡慕贾云昕能有这等排场,而是羡慕她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自己若是天天能喝到这么醇香的美酒,光是想想,做梦都要笑醒。
贾云昕似乎想到了什么,抱歉的说道:“你们先喝,我一趟后面与刘大哥商量个事情。”
说罢,起身朝后院走去。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秦五月和白鸦鸿两个人。
原本还算平静的气氛越发的冷,甚至开始透露出一丝丝的尴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