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开旅馆那老爷子，本来一直身体硬朗，也就是六十来岁，没遇到怪事之前，常常见他乐呵呵扛着东西进进出出。
那一家子心都善，老爷子没事儿还到村里走走，遇到一些特别困难的村里人，老人家都会出手帮上一把，因为那位老人口碑很好，去世的时候，几个村里都前往悼念。
“你三舅姥爷也觉得可惜，他当时说过，要是早点见到，可能就能提前发现不对劲了。”穆大山摇摇头说。
“爸，你知道三舅姥爷当时是怎么解决的吗？”穆瑶忙问。
“我还真知道。”穆大山点头。
当时，他正好就在镇上干活，三舅姥爷需要个熟悉的人来帮忙，于是就把他叫了去。
穆大山记得，当时三舅姥爷是让他去找了一个破烂的旧草篮子，一把破扫帚，还有一根擀面杖。
三舅姥爷自己用草扎了头小牛，丢到草篮子里。
穆大山的工作，就是坐在小凳子上，一手拎着草篮子，另一只手捏着小牛的脖子。
他们当时作法的地方在旅店后院，是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墙边种着一溜苹果树。
正是下苹果的季节，成熟的果子把树枝都压低了下来，突然有一枚果子摔落，裂开一条缝，穆大山离得近，还能闻到苹果香。
三舅姥爷是从后门走进来的，手上提了一个纸糊的白灯笼，在夜风之中被吹得一摇一晃，白灯笼里面的蜡烛火苗也时高时低。
穆大山仔细一看，三舅姥爷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就像是身上背着什么重东西一样。
在过来帮忙之前，三舅姥爷就已经提醒过，穆大山只负责帮着干活，一句话都不要说，一个问题也不许问。
然后三舅姥爷就开始拎着那个小灯笼，围在穆大山的身边转圈，一边转圈，一边还在吟唱一些很古老的歌谣。
他唱歌的时候嘴巴张得不大，歌声含在嗓子眼儿里，听不太真切，倒是那慢悠悠的调子，让穆大山觉得分外熟悉。
三舅姥爷每转一圈儿，就会原地跺个脚。
他的脚步本来就很沉重，跺脚的声音更是发出闷闷的轰响。
穆大山坐在原地保持着双手的动作，也不方便回头去看，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三舅老爷是不是又走了一圈。
跺脚声响了9次，穆大山突然觉得背后很冷。
有一只纤细的手轻轻碰触到了他的腰间，手指顺着脊背缓缓的向上滑，一直到他后脖颈的地方。
穆大山被那只冰冷的手凉得一个激灵，才想跳起来时，却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人抽了一巴掌。
然后他整个人就晕晕沉沉的坐在小板凳上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去一样。
紧接着身后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你追我赶的样子，再接下来他又听到了三舅姥爷的呵斥声。
“我那个时候脑子不大清醒，好像也动不了，但是就有一个感觉，三舅姥爷在我背后拿擀面杖抽人呢，也可能不是人吧……”穆大山回忆着。
抽人？！
穆瑶眼前立刻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