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英你干嘛呢?作为下岗人员不要在生产区逗留,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一个小组长模样的女工过来驱赶郑红英,工作时间几个工人在纺纱车间聚集,这事本来就违法工作纪律。
“韩敏,你也别狗仗人势,再次投票你也好不到哪去!”
郑红英一瞧是平时就跟自己不对付的韩敏,毫不客气的反怼回去。
“我好不到哪去?现在是我留下,你滚蛋!赶紧收拾东西走,敢破坏生产,我就报警抓你了!”
其实这事也不怨韩敏紧张,这次他们车间下岗十六个人,她排倒数第十七,差一点就卷铺盖走人了。如果郑红英不走,那走的肯定是她!
“你敢!”
反正都撕破沙皮脸了,郑红英这会也不怕跟她翻脸。
“我怎么不敢,”
作为车间里管纪律的韩敏,车间主任早就明里暗里指示她给郑红英使绊子,这会郑红英落魄了,那还不赶紧多踩几脚。
“谁报的警?”
没一会的功夫,派出所就骑着侉子来了,在农村铺装路面少,侉子的通过性是小汽车没法比的。不仅是派出所,镇上很多单位都标配侉子,协谷矿负责跟地方塌陷区打交道的部门也有侉子的存在。
“我报的,今天我们厂集体投票下岗,她得票最多,现在她已经不是我们厂的人了,不仅不走人,还准备在厂里搞破坏、偷东西?”
说话的是车间另一个女工,韩敏仔细一瞧,这是车间主任的心腹,冥冥中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
“你们厂怎么经常丢东西呢!”
派出所抱怨了一句,这些年像协谷矿纺织厂这种企业,员工偷东西司空见惯,甚至连仓库里的成品纱都经常失窃。这个年代缺乏刑侦手段,报案之后也很难破案,所以只要数额不是很大,厂里也懒得管了,顶多罚点保卫科的工资……
“你胡说,你才在搞破坏呢,说我偷东西,我偷什么东西了?”
郑红英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不论谁被泼这种脏水都得翻脸。
“她兜里有机器零件。”
旁边围观的一个女工,一把从她围裙钱兜里掏出几个齿条等零件。
“这个是易耗品,我们平时都是随身携带的。”
纺织厂的纺纱机已经用了很多年了,难免会出点问题,一般换齿条之类小敲小打,都是女工随手就干了。
“拉倒吧,谁开会还带着零件?我们织布车间急缺这些零件,她拿走了我们根本没法生产!”
旁边有人拱火,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听说郑红英约着大家重新投票,一时间所有的留下的人都对她恶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