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其实挺佩服他,要知道龙门吊可不好修,很多国外进口的龙门吊修一次最便宜也得一个大数!
“年轻的时候给厂子里开吊车,后来跟师傅学的,前些年厂子效益一般,干脆就就自己下海了!小伙子你家是哪里的?”
大叔边走边揉肩膀,估计这一路子被这个扁担折腾的不轻。从南方坐火车回来至少得一两周,这两麻袋再加上上面的破烂货倒是也没人惦记,不过这种量一般人可受不了!
“我家是协谷矿的,这不矿校刚毕业,被分配到了协谷矿。”
张强自从考上考校那天开始,就知道自己早晚也得回协谷矿干活,他倒是不愁工作分配,谁让咱没本事考好来着!
“你老的是谁?”
老是老人的意思,在协谷镇土语中单纯指代父亲的意思。协谷镇就那么大,随便问问就能问出个熟人来!
“我爸是张瑞。”
在协谷镇,基本没有不知道张瑞的,上赶着巴结的人有的是!
“张矿长?哦,现在得叫张主席了。”
大叔一听是熟人的孩子就放心了,这一路子虽然外面装的无所谓,但一路子走的还是挺提心吊胆的。
“你认识我爸?”
张强有些不太相信,整个协谷镇基本都靠协谷矿讨生活,但凡在街面上能叫的上号的,几乎没有说不认识张瑞的。
“我跟你二舅是初中同班同学,以前在矿机械厂修理东西,你二舅当年托你爹想给我办个转正,那时候你爹还干着人事科长呢。那时候咱家里穷,也没钱给那些队长、组长们送礼,这事就耽误了。后来你爹干到了副矿长,说什么也要给我办转正,谁知道上面说年龄超了不给批,后来趁着改革的春风干脆就自己出来单干了!”
大叔想起以前的事来也很无奈,如果当时真的把转正办成了,估计现在自己还是过着按点上下班的舒服日子。
“协谷矿哪都好,就是工资低点!”
大叔说出了一个让张强惊掉下巴的观点,或许只有在外面闯荡久了,适应了人家的节奏,才能看出一针见血的指出家里的问题。
“工资低?”
张强有些纳闷,要知道今年协谷矿的目标是矿工的平均工资过两千,那些事业单位平均工资才三百多,像杨燕这种工龄长的老科长工资才五六百。
“在咱这工资算高的,你去南方深圳看看,随便找个女工的工资就一两千,不比在下面拼死拼活挖上一天煤挣得少,就是卖茶叶蛋的一年也能挣十好几万呢!”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发财的小风在窗口边呼呼的吹,只要胆大肯干的,都成了风口上的猪。
与藏富于民的地方不同,鲁中地区这边的工资并不高,哪怕是现在很多年轻人工作之后,能拿到手的的第一份工资也就三四千,至于电视上说平均工资多少、多少万,那都是扯淡!
早在三十多年前山东的工资就与江浙广深拉开了差距,很多有本事的人都被吸引到那边去了,连自己都很难养活的地方,谁还跟你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