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还有一些有意思的事,由于产量成功突破百万吨,据说新县矿局是在这个时间段被提级管理了,由科级变成了厅级,再也没有正科管正处的尴尬了。
由于政策原因,各地的矿局级别都不大一样,至于新县矿局啥时候提级管理的没有定论,有说一开始就是的,也有说是七十年代初调整的。为此专门问过老矿局一把手,由于中间多次调整管辖,老人也不敢确定。
那一年张伟终于玩崩了,被赶下了台,那些年各队长、各组长轮番上马,矿上的科长也跟走马灯似的频繁更换。
张瑞这边还算安稳,一方面人事科长需要矿局上面的任命,为了换掉一个听话的小科长,也没必要费这周折。另一方面是连续两年新县矿区接连发生死亡人数过百的重特大事故,已经把矿上的人都吓坏了,不碰安全已经成了各队、各工作组的共识。
张瑞每年都要安排很多下来劳动的人,咨询过意见之后基本上都被安排到井下去了,井下工资高,全家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终于张瑞在那年的名单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陈亮!
老陈也玩崩了,被赶下来下井,张瑞把老陈安排到运输上去了。井下有个顺口溜:综采累、掘进松,游手好闲机运通!老陈这种没啥采矿技能的,开矿车的任务还是能胜任的。
老陈来的那天,天很冷,天上还零星的飘着雪花。突然来了二三十户人家,矿上也没地方住,他被安排到了矿上的窝棚里。
天黑之后,李学凤抱着一床被子,张瑞提着一个篮子,娘俩悄悄的出门了。
“陈叔吃了没?”
没想到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他俩也是一阵唏嘘。
“刚才发了俩窝头一块咸菜。”
住宿条件虽然差了点,矿上还是给每户人家发了点“基本”的生活物资,充其量也就是饿不死罢了。
“我给你蒸了一锅馒头,还炒了两个菜,赶紧吃吧!”
张瑞知道矿上免费提供的第一顿饭是什么货色,特意给他准备了点吃的。
“哎呀,好久没吃到馒头了。”
最近老陈家也过得恓惶,不过他也没把所有的馒头都吃了,还拿出一多半分给一块来的更困难的人家。
“这是谁啊?”
张瑞突然发现在草垛里竟然还有一个小姑娘,估计也是很长时间没有收拾了,小姑娘的头发都打绺了。
“这是老三,你婶子被安排到其他县里去了,老大下去当知青了,老二被部队收走了,就剩下晴晴还在身边。”
按理说两口子应该安排到同一个地方,不过现在乱的厉害,什么败坏人的法子都能想出来,这种两口子分开安置的损招都是正常操作。陈亮对象去的地方是个山区村,吃饭都成问题,他考虑到协谷矿这边有熟人,比媳妇那边条件好,就把闺女带在了身边。
“这两天太冷了,她在这里不保险。”
张瑞看了看矿上发的被子,估计也没多少棉花,家里只带过来一床厚棉被,肯定不够他爷俩盖的。
“造孽呀!”
李学凤连忙把外套脱下来给小闺女披上,小姑娘手上都是冻疮。
“让她住我家吧,正好跟两个闺女作伴。”
张瑞家人口多,但是凭借着矿上的高工资,再多张嘴也没啥问题。
“走了闺女,跟大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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