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第一次下井,牛刚就嘱咐过他,看不过可以打架,但一定别动刀子,街面上的小混混才随身带着小攮子呢,别让外人笑话!
“井下运输上的,以前在外面下过黑矿,什么场面没见过。”
外面别说动刀子了,给巷道绑炸药的都听说过。
“大叔,是小徐庄还是老牛村的?”
最近这几个村都有姑娘撞枪口上,姑娘家里肯定得出这口恶气。
“西边小徐庄的,你听说了?”
这种事他只跟自己家老婆子嘟囔过一次,怎么传的这么快?那帮老娘们嘴上就没有把门的!
“哦,知道点,没弄死他就不错了!”
这是那个跳河的姑娘家来寻仇了,这年头一命偿一命,不过人家姑娘被救起来,自然也不用他偿命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割他两刀也不为过。
“来大叔我敬你一杯,算是给咱兄弟们出了口恶气!”
最近应该会查的比较严,张瑞的打闷棍计划胎死腹中了,这样也好,省的半夜再去折腾了。
“气是出了,姑娘整天寻死觅活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姑娘,老两口整天不敢合眼,生怕一不小心姑娘就没了。
“没事,今天我还到大春科长屋里转了一圈,她挺关注这事的,明天你去人事科说说,请她带着妇联的人去做做那个小伙子的工作,只要他俩成一家子不就得了。”
张瑞听说那个小伙子是电工班的,脸皮薄好几天没上班了,家里害怕他出事,也是整天锁在屋里看着。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陈辉似的脸皮那么厚,陈辉当着全矿职工念完结婚证的时候,还当场给了明玉一个飞吻,估计这家伙当兵的时候就不是什么正经工程兵。
“麻烦领导挂念了。”
这个时代的企业,人情味还是比较浓的。就像陈宗哲相亲这事,矿上各级领导明里暗里都在帮忙,只不过这家伙没出息罢了。
“来,再走一个。”
张瑞又端起了酒杯,矿上都知道曹二瑞那伙人是矿局一个副局长直接安排的,矿长说了也不算。这是一个老矿工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闺女讨回公道。
“少喝一点吧,一会回去的路上也不太平。”
估计这会协谷矿周边所有的道路都有人值班了,贸然过去肯定会被重点怀疑。等会只能从庄稼地里绕了,不过这年头野外地里晚上有狼,这一路估计不太平。
“别回去了,没必要冒这个险,家属院紧西北角有个小门,出去不远就是斜井口,就说安排你连夜检查车轮有没有打滑的。一小时多少辆车你们自己清楚,别对不上了。”
当年挖掘斜井的时候,为了防止雨水倒灌,井口那边人为堆了一个小坡,满载的矿车经常在那边打滑,明天张瑞准备跟矿领导打了报告,盘算着把这一块削平一点,这样矿车运行也安全点。
“谢了!”
自己家肯定是第一怀疑对象,刚才他也想直接跑回家,不过割断曹二瑞脚筋时候,这家伙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声,有人往这边跑,慌不择路中,才逃到矿家属院。
今晚按理说他休息,人家到家一看就能破案,不过运输口的临时被安全上抽着加班检查矿车安全,这个很正常。正在班上的人员可不能抽,耽误生产的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晚上换班之前,斜井口那几个老伙计基本上都睡下了,几个需要用斜井运输物资的科室,都不是三班倒的单位,晚上不会从那边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