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软风,倾醺镇。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呀,没了娘啊。”竹醉青边哼着歌边锄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劳动人民的乐趣在于此。
刚锄完最后一棵草,背上就被猝不及防的猛拍一下,她顿时疼的跳起来,看向身后来人,“是哪个兔崽子...”
话还没说完,看清楚是谁,竹醉青委屈巴巴的咽下刚才的话,“娘。”
竹馥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想说什么,又无奈的按下去:“快换身衣服,有人来接你了。”
“谁来接我?你不是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竹醉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到去竹屋里洗漱,她每回路过垃圾桶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对此深信不疑。
趁着竹馥给她揉洗头发,她才从她仅存的隐隐约约的记忆里提炼出来,好像两年前是提过她亲生父母一嘴。
“不是说不来接我了,怎么忽然又想叫我回去?”竹醉青奇怪的问道,“我还要待在你身边给你养老送终呢,不想走。”
两年前对方找到的她,拿着不知道她从哪来的照片和鉴定说她是容家的大孙嫡女,叫她回家。
她拒绝过一次,那边也没再来人,怎么时隔两年又提起了,而且娘还这么轻易放她走了,要知道当年死活不愿意让她走。
“瞎说什么蠢话,你长大了能不高飞。”竹馥用力的搓洗,疼的她惊呼一声。
“那我那些草药怎么办,我的病人呢,以后谁帮你干活,我回去那里做什么?没了我你肯定活不下去,谁给你做饭,谁给你除草。”她转身趴在浴桶上面对着竹馥,头发被浸湿一绺一绺的搭在肩上,热腾腾的水汽蒸上,竹醉青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地球没了你还转。”竹馥不屑的说道,把她转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用不着你操心。”
虽说是让她快一点,但是竹馥的速度可不快,她几乎要被搓掉了一层皮才出来。
听见外面汽车的鸣笛声,竹醉青的头发刚被擦干。
“你快点换上衣服。”一套衣服扔进来,精准的投到她的脑袋上,“我去接待他们,你动作快点!听到没有。”
“知道了。”她闷闷的回道,是谁慢慢悠悠的非要给她搓澡。
衣服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套样式,长裙及膝,柔软的布料贴在身上,竹醉青忽地有点不舒适,她好久没穿过这么软又好看的衣服了。
平常就生活在这个小村镇里,也见不到这么好看的衣服,扭头看向地上被放下来的旧衣服,粗花布布料还充满了补丁。
衣服的旁边是竹馥为她准备的略带根的凉鞋,竹醉青小心的伸出脚。
几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们家孩子在你这这么多年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是个女声,声调很高,尖锐。
“您看这是上好的补品给您补补身体。”想来应该是她那位父亲,雄厚浑沉的男音,说的恭敬但态度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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