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素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见秦立已放下筷子很久，不好意思地笑笑，“哎，我太久没碰上个能说话的人了，这一唠就停不下来。”
自杀未遂后，她猛然反应过来，世界对她已变了样。
再没有男人看着她目露惊艳，带着讨好的语气叫她美女，无论男女老少，他们只会叫她大姐，阿姨，很多时候根本懒得多看她一眼。
她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没有人关心她的故事。
她翻出很久以前的漂亮衣服，大多再也穿不上，勉强能穿上的，往镜子里一看，自己都觉神憎鬼厌。
她就像猛兽被拔了所有的牙齿和利爪，不知所措。
她只好去想别的办法，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不被打倒。
死过一次，既然死不了，只能咬咬牙接着扛了。
秦立拿起手机，说：“小素姐，加个微信吧，我现在在做MCN——”
他顿了顿，问：“你知道MCN是什么么？”
果然，胡小素茫然地摇头。
秦立：“就，自媒体这一行。”
胡小素：“自媒体？”
秦立：“短视频，直播。”
胡小素恍然大悟，“哦！逗音，我也看！”
秦立点头，“嗯，小素姐，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感兴趣的话，回头我们可以聊聊，我就是帮人做这个的。”
胡小素愣了愣，继而摆手，“我就算了吧，我试什么呀，我普通话都说不利索——”
再者，她现在又不好看。她看那些主播、达人什么的，大多是漂亮小姐姐。
“没事，”秦立温和地说，“相信我，我干这一行10年了。”
胡小素怔怔地看着他。
其实第一眼胡小素就感觉出来了，秦立和她应该很不一样。
秦立的穿着打扮倒是很朴实低调，但是，他的言行、谈吐、神态，从里到外地透着一股从容的气质。
而且，他们相差一岁，四舍五入算同龄人，坐在一起，说胡小素是秦立的妈妈辈都有人信。
两人在微信加了好友，秦立起身，说：“今天就先不打扰了，回头有空详聊。”
“好嘞，回头聊，回头聊。”胡小素的眼里泛起了光，一直目送着秦立离去的背影。
待秦立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拿起手机，点开秦立刚刚发给她的向阳传媒几个up主的代表作视频，不知不觉看得入了神。
直到听到有人喊：“素姐，素姐！来两份牛杂！”
胡小素把手机揣进兜里，面带笑容，朗声应道：“来了！”
从安市回永镇的这段路程，明明才几个小时，秦立却感觉经历了很多。
欧锐健、夏夜、胡小素……
感觉上一世童年时忽然消失在他生活里的那些人，一个个地都回来了。
秦立打开导航，从这里到家，只剩不到5公里的路了。
这将是他陪奶奶过的最后一个寒假。
这将是他第一次向林新月求婚。
重活的这一世，依然有许多不完美，但，他还是想好好珍惜。
秦立甩了甩脑袋，试图清空所有杂思，启动车子。
习惯性地打开喜马拉雅。
开车时，他有时会听音乐，有时会听新闻，看心情。
这次他点开了新闻。
“逗音新晋网红温可书于今天中午12点30分在直播期间喝农药自杀，现已确诊身亡……”
秦立差点又一口可乐喷在方向盘上，但这一回他没在炫可乐。
啥？
他听到了啥？？？
温可书？？？
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可书吗？？？
喝农药自杀？？？
秦立立刻解锁手机屏幕，点进逗音，搜索“温可书”。
向阳传媒旗下的网红都是做内容输出的，因此向阳传媒的主战场在微信公众号和小破站这类平台，而不在逗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