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是作为学生的一起放学回家,而是成年人之间的“约会”。
秦立先开口:“走……走哪?”
林新月:“都行,你带路吧。”
两人便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高考过后,两人在短信上把该聊的都聊了。高考发挥得如何,估分能有多少,报什么学校什么志愿……等等。
林新月很早就知道秦立家在永镇,只是来陵城暂住半年,高考完就要回去。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知道他们缘分很浅。
高考结束后,林新月绷了许久的那根弦突然松了,她以为自己会轻松、释然,会开怀大笑,可事实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失落。
曾以为走不出来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林新月把所有这些心思都藏在心里,把离别前的沉重藏在心里,两人就像平时一起回家那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区别在于,他们再也不需要聊学习、聊题目。
两人从林新月的小区出发,一直走到了河堤,陵城和永镇一样,也有一条江横穿市区而过,河堤从城东一路延续到城西。林新月家在城西,他们便从城西的河堤走到城东,又从城东折返,走回城西。
天南地北地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反应过来时,两人回到了林新月家小区门外。
两人站在那里,一时齐齐沉默。
林新月说,今晚她妈妈有事,估计半夜才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她不用急着回家。
秦立问:“那……我们再走走?”
林新月点头。
两人再度迈步。
就这样,他们从林新月小区门口沿着大路往前走,走到一段距离再折返,回到门口,再往前走,再折返,再往前走……如此来回数遍。
终于,临近12点,走到一处僻静的树荫下时,林新月停下了脚步。
秦立回头,“怎么?累了?”
“嗯。”林新月的声音很轻,“有点累了。”
秦立:“那,歇一歇?”
他左右看了看,往裤兜里摸了摸,发现除了钥匙手机和几张钞票,啥也没带。
理论上,和女孩子出来要随身带纸巾——上一世被林新月教会的。
秦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严兰珍前两天才拉着他去新买的白T恤,心道,妈,对不起你了。
秦立走向树坛,弯身,扯起衣摆,在树坛的瓷砖上擦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转头叫林新月:“来,坐这。”
林新月还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像尊石雕,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