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的春节异常的干燥寒冷,天气预报所说的大雪终究没有下下来,反而让空气更加干燥。
年30的下午,许多人都没有回家过年都汇聚马小云的别墅里。让马行长和马阿姨特别高兴的是,马小丽和马小龙难得的都轮到了休假,可以在京城与两位老人共度这个新年。虽然已经回来了多天,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的二老还是不时的看向坐在远处的两个子女。
他(她)的面容虽然还是如以往,但是现在眼神里透露出的深邃,坚毅较之前变得更为成熟。
没有回去过年的铁军,杜马,相里李等人现在把厨房已经站得满满当当。这样保姆阿姨就轻省了很多。
马小云兄妹3人围坐在客厅一脚的。这里类似沙龙一样,面积宽大,双人沙发,单人沙发好几个。
几人围座着在聊着天,其中两个比较陌生的面孔比较引人注目。一个是马小丽的大学同学,现在也是报社的新闻记者,也是从灾区返回休假的。而另一个一看就是有着军人特色的中年汉子。
马小龙正与他聊得火热,这名军人在与马小龙一次突发的抢险过程当中,建立了过命交情,被马小龙趁回京过年之际,百般邀请才同意的。
晚餐准备好的配菜按照众人人各自的喜好,都分别调理好,就等着时间一到该下锅的下锅。在烧的烧,该炒得炒。
相里姐弟,铁军,杜马擦着手来到了马小云等人坐着的聚会区。
相当大的空间不但放着几个硕大的双人沙发和单人沙发,地上还铺着马小云从新疆带回来的维吾尔族特色的地毯。莫名的与四周的沙发颜色色彩相通,相当的协调。
相邻里擦了擦手,坐在马小云的身边,顺手就拿起桌面上的包装精美的几本书中的一本。
相里李翻开发现里面居然是图片为多。突然,相里李低声惊叫一下。马小云轻轻的拍拍她。
看了看她迅速递过来的打开书篇,赫然一张令人心惊肉跳的照片,一只微红的手握着一只已经发黑,沾满白色灰尘的手。下面解释着,这是一位父亲与儿子的最后道别。
相里李此时才发现旁边的马小云和马小丽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好久,两人几乎都是,红红的眼眶。
相里李马上说了一句,对不起。此时,坐在马小丽身边的那位新闻记者的朋友,淡定的摆摆手。
马小丽赶紧介绍到,这是我大学的同学,本就喜欢摄影,毕业以后没有到医院。而是去了报社担任摄影记者。
这是他与同事们在灾区拍摄的一些相片与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本书。刚刚发行不久,听我说,今天有不少的朋友在就带了一些过来。听到这里相里姐弟,铁军,杜马望向这位记者的目光就立刻充满了尊敬与羡慕。这位记者也姓杨,年龄与马小丽相处相仿。也许是在现场见过太多的灾难,现在的眼睛里充满淡定与平和。
他微微的点点头示意,相里官长拿过一本,铁军立刻凑过头去与他慢慢观看。杜马则坐在单人沙发上拿着这本书默默地翻阅着。
杨骁众人都到齐了便微笑着看着这位杨记者。
“杨记者。能否可以请你简单介绍一下这本书,作为亲历者,所见所闻要比这本书丰富得多,我们也想听听你们在第一线的所见所闻。”
杨记者轻轻的地点点头,
“当我们再次整理这些照片时,他们不再是单纯的瞬间,这里面表达着我们的态度,悲伤过后,生活还在继续,是坚强和乐观让我们继续往前走。
但是,这本书本来所要承载的东西很多,所以,也只节选了一部分。都是我们一些比较厉害的同事所拍摄的,从时间,构图人文关怀等等方面来看,他们确实符合摄影这记者这个职业称号。”
马小丽轻轻地触碰了他一下。
“杨子,你也不错啊,不要那么妄自菲薄的,大学的校报当时校长就公开表扬过的!”
这位杨子记者谦逊地摇了摇头。
”我们被分配在不同的地点。这本书算是一个集合的一个产物。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我们写的小记,代表着当时发生情况,或是自己的感悟,或是简单的说明。”
然后他指着第一个照片黑白照片开始了解说。
“这张照片是震后第四天在江堰拍的,当时我偶尔路过了一个小麻将馆,用120的胶片相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墙上的钟记录了地震发生的时间,墙体上的裂缝代表了地震的强度,麻将也是非常“四川“的一个元素.我觉得这三个元素凑在一起,能代表这次地震。
这张是东汽技校的一位学生家长在看到自己孩子的遗体后痛哭,她的身后是倒塌的校舍。
我想,历史将永远铭记地球的这一坐标:北纬31.0度,东经103.4度。人类也将永远铭记历史的这一时刻:公元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1秒。
这一代中国人将永远记住这次灾难的名字。”
“这张照片是同事在聚源中学拍摄的,很多孩子在这里丧生。当时孩子遗体被抬出来,这个妈妈就扑到孩子面前嚎啕大哭。我还记得当天下小雨,挺冷的。那种冷也不只是天气的冷。”
看着照片里悲痛欲绝的两位母亲在座的几位女性,又开始红了眼眶。
在照片底下这个摄影记者,也写出了当时紧急情况下的无助无奈,
“那场灾难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但当时的许多场景可能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记得当我走进川北县城的那一片巨大的废墟时,脚下是纵横交错的残垣断壁,在这些残垣断壁的深处,不时传来受难者的呼救与呻吟声……那时,由于没有起重工具,无法移动巨大的残垣断壁,自己根本救不了他们,所以听着他们的呼救声,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我曾经和一位被埋在废墟下的女孩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安慰她,但她最终没有被救出来……,当时也有救援者试图钻进废墟的缝隙去援救,但这根本不可能,也异常危险。当时,余震也还在发生,身边的危墙常常会在余震中哗哗地倒塌,远处的山坡也会在余震中滑下来,腾起高高的烟尘……
我从没有像在那次灾难中那样强烈地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依赖、血肉相连的感觉。”
在一张一位学生的爸爸抱着包裹在塑料布里自己孩子的遗体的照片下,这位记者写道“
我们回到了市政府大楼内,早上五点左右,这里又产生轻微的余震,我们在车里睡觉的人也纷纷被摇醒。汉旺镇的伤亡是非常严重的,那里有很多的学校倒塌,破碎的房屋下面压着许多学生,大家都在极力营救。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其中有一名小姑娘的双腿被压在楼板之间,在所有的专家会诊之后,只能锯掉她的双腿。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三天,因为大家都不想让她失去双腿。”
在座几位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三天!那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啊!”
杨记者已是心沉似铁,他默默点起一根烟,
“……在现场,镜头的运用非常难以选择。这是重大灾难,我们的镜头不能回避,不可能拍出和平的景象,但我们的镜头也必须有所选择。因为要进行公布、传播,就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如果仅仅要惨烈的效果,到处都是尸体,这个问题太简单。但怎么才能既表现灾难的惨烈,又做到恰到好处?这是对现场摄影记者的一个考验。”
“这是什么?!啊!是砖呐,怎么还有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