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易靳凡什么都没说,但光是他往那一坐的气场,已令人不敢轻易招惹。
吃过晚饭马太守就带冯玉婷离开了,几个孩子在院中消食,桐落进灶房洗碗,唐小离去给几个孩子烧洗澡水,易靳凡则出门去取唐小离回阜阳镇那日在成衣店里订制的衣服。
易靳凡出了院子走了一段路,在就快抵达成衣店时,被一道突来的黑影拦了下来。
“公子!”拦住易靳凡的是之前已约好不会再见面的疏影。
疏影的突然出现,令易靳凡轩眉一皱。
“发生了何事?”易靳凡沉声询问。
之前他已跟舅舅和疏影约定过,只要宇文夙夜离开这,他便不会再跟两人有任何联系。
“主子已前往京城半月有余,按理说主子在京中要办的事应当早已办妥,但现在下月节已过了将近十日主子却仍是迟迟未归。”
疏影说到这突然在易靳凡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请公子跟我前往京城打听先生消息!”
易靳凡漆黑的眸因疏影这话眸色一深,斗篷男人离开那日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里一一闪掠而过。
“可有去打听西宁侯的消息?舅舅前往京城乃忧心西宁侯安危,西宁侯乃奉召归京祭祖,现在下元节已过将近十日,京中却并无任何消息传来。若西宁侯平安返回西陲边境,想来舅舅应当无甚大碍。”
西宁侯归京名义上是祭祖,实际上是帝皇的一种考察,但凡西宁侯表现出一丝有二心的征兆,现在的陛下一定当即以谋反罪将其诛杀。
自古无情帝皇家,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是帝皇的惯用伎俩。
“打听过了,下月节一过,西宁侯便即刻启程回西陲边境,从京城至西陲边境需一个月时间,想来不出半个月,西宁侯便能返回西陲边境。”
西宁侯平安回西陲边境,大表哥却失去了踪影?易靳凡薄唇紧抿,不断在脑海中思考着这件事的蹊跷和关键。
看到易靳凡陷入沉思,疏影忙急声开口:“公子只需随我前往京城一趟即可,京中事宜我自会自己处理。京中有主子培植的势力,但启用这股势力需主子手中令牌。”
“当年主子亲手雕磨了三块令牌,主子手中一块,现任太子宇文夙夜手中一块,公子手中一块。”
“公子手中的小叶紫檀令牌,与主子手中的小叶紫檀令牌,几乎毫无差别。主子手中的令牌他离开时已带走,现在要启用主子在京中的势力唯有公子手上那块。”
易靳凡目光沉沉地看着面色焦急的疏影,垂下目光的同时,缓缓摇了摇头。
“我办不到。”易靳凡的声音沉如闷雷:“先前小媳妇被捕入狱,大宝偷拿了我压在箱底的令牌,现在那块令牌不知所踪。”
易靳凡这话如冷水般,顿时浇了疏影满头。
疏影看向易靳凡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热切,逐渐转为冷淡,最后是死寂。疏影低垂下头颅正要告退,一只信鸽突然停在了他肩膀上。
疏影抓住信鸽,从信鸽脚下取出一个封过红漆的小竹筒。疏影拧开竹筒,里面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将纸展开便能看到上面的字,熟悉的字体落入疏影眸底那一刻,疏影顿时红了眼眶。
人力已尽,奈何天意不遂,呕心沥血四载,终是大梦一场空。我已归去,你亦当归去。
短短三行字,疏影却看得虎拳紧握。
“主子一定是预感到了有事发生,所以故意将我留下!”
紧握拳头的疏影一拳狠砸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