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冯玉婷这模样,银发老妪直接呆在了当场。
“作为马家儿媳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银发老妪捶着大腿当场哭了出来。
“养儿三十余载,没想到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你现在是朝廷命官厉害了,就不要我这个生你养你的娘了是吧?”
银发老妪苍老的脸上没有泪水,但那哭喊声却非常凄厉。
清官难断家务事,周遭食客原本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看到银发老妪哭成这个模样,同情弱者的心理令他们开始下意识偏袒银发老妪。
“百行孝为先,看到自己娘亲被恶媳妇这样欺负竟还无动于衷,这男人也太没用了吧。”
“这女人实在泼得厉害,竟敢跟自己婆婆顶嘴!若这是我家儿媳,我定要我儿子休了她。”
“嘘……你小声点!你知道这女人是谁吗?这女人可是颍州大族冯氏的嫡长女,冯家产业遍布颍州各地,你得罪了人家的嫡长女,小心着点你脖子上的吃饭家伙。”
“这女人是冯氏嫡长女,那这男人岂不是……”
“这男人自然是颍州马太守。”
“冯氏嫡女待字闺中那会就已悍名远播,若不是名声太坏又岂会将近三十才成婚?”
“当年冯氏嫡女下嫁一穷二白的寒门子弟可是被人嘲笑了许多,说起来这冯玉婷运气还真是好到了极致。出身富贵人家,下嫁寒门丈夫,这寒门丈夫竟就十分争气地做了个太守。”
“若冯玉婷遇到马太守时,马太守不是寒门子弟,只怕这马太守是不会娶她的吧,娶妻娶贤,有谁会喜欢一只随时撒泼的母老虎?”
在食客们窃窃私语地议论声里冯玉婷下意识蜷紧了手掌。
虽食客只是在乱嚼舌根,但食客的话却正中冯玉婷所有心事。在那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里,方才还气势十足的冯玉婷顿时像被卸了气的轮胎般干瘪。
有了食客们的帮腔,银发老妪哭喊得越发凄惨。
“远儿,你当真要为了这女人违逆娘吗?”
“娘养你三十余载,现在不过要求你办件小事,你竟一口回绝。你这样当真是寒透了我这个做娘的心。”
在围观食客的口水声中,受了伤的马修远将冯玉婷牢牢护在自己怀中。
“请你们不要这样诋毁我媳妇,她待我很好……”
马修远努力为冯玉婷争辩,但他一个人的声音跟围观食客的声音比起来,显得那么地微不足道。
在一阵又一阵的唾沫声中,唐小离抄气一旁的杯盏狠砸在了地上。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那些唾沫声中如投入湖泊的大石般,瞬间激起一层水花。
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就连正卖力表演的银发老妪都下意识张大了嘴巴。
“老人家您对马太守的小要求就好比求人剜心,虽只是剜掉拳头大小的心,但人若没心要如何活下去呢?”
“您对次子的喜爱无人能干涉,亦无人有那干涉的资格,但请您不要将那喜爱强加在他人身上。这世上并非您喜欢爱护什么,旁人就要跟您一样喜欢爱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