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离眉头微皱,凤眸一挑:“银子你可以抄书偿还,那心呢?”
“心?”
“农夫种粮不易,你这样浪费,中粮的农民伯伯会非常伤心的。农民伯伯被你伤了的心,你要如何偿还?”
唐小离这问题问得大宝哑口无言。
银子易还,心意难偿。
斗笠男子本以为唐小离会责骂摔掉米果的大宝,他一直在寻找为大宝说上两句好话的机会,但他还没找到机会,唐小离的话就已将他彻底说服。
跟责骂和谅解比起来,唐小离这话更加发人深省。
教导两个字中更为重要的并不是教,而是导。教是指将理论和意见阐述出来,以此作为标尺和依据。导是指引领和导向,在潜移默化中施加影响,将事物导向自己预想的方向。
夫子教授学问,爹娘引导人生走向,有这样一个娘亲在,这孩子过得必然不差。
斗笠下清瘦男子看向大宝的目光充满了慈爱。
见到如此情形,他想他这心可以彻底放下来了。
斗笠男子从衣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小贩摊位上。
“这米果便当是我买下了吧。”
斗笠男子笑叹一声转身要走,大宝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我不要任何人的施舍和恩惠。”大宝张开双臂挡在斗笠男子面前,向只小刺猬般敏感。
唐小离注意到了大宝情绪的不对劲,但却完全看不出原因。
她怎么觉得大宝有些针对这斗笠男子呢?难道是她多想了吗?
唐小离摇头甩开心底杂念,一把将大宝抱了起来。
“多谢公子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既是我家孩子惹的祸,这银子自然该由我来赔偿。”唐小离将银子拿起来递还斗笠男子。
“谁家孩子惹的祸便由谁了赔偿?”斗笠下男子嘴角的笑容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自然。”唐小离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易靳凡的身影却在这时出现在她视线之中。
“相公?”唐小离下意识低喃出声。
一听到那两个从唐小离嘴巴里说出来的字,斗笠男子马上站直了腰身。
“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待需处理,时候已不早,我便先离开了。”斗笠男子说完银子亦不要了,像躲避什么似的快步离开。
易靳凡走到唐小离面前,只能见到唐小离和俩孩子,以及那位哭丧着脸的小摊贩。
“我看你们迟迟不归,便过来寻你们,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是些许小事。”唐小离将手上银锭重新放回桌上,“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唐小离看了眼易靳凡身旁空出来的位置,疑惑道:“二宝和三宝呢?”
“方才在路上遇到了准备去寻你的殷夫子,二宝和三宝现在跟殷夫子在一起。”
“殷夫子准备来找我?”唐小离疑惑地仰起了头,“相公可知殷夫子为什么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