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男人不顾一切地垂下头,吻上了那张过分莹润,比银耳羹都还要甜的双唇。并不游刃有余,反而略显几分毛头小子才有的失态,细细密密地舔吻,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红烛落下一滴烛泪,倒映在墙上的两道人影分开。男人喘着气,捧着她的脸庞一寸一寸摩挲着,仿若抚摸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若即若离,但又舍不得放手。
“……你真的想好了吗?”
“不是我有没有想好。”她从怀里坐起身,面对面之间,衣衫滑落,青丝千缕万缕散开,有的落在白玉盘上,有的落在他的眼前。她坐了上来,缱绻而又暧昧地攀上他的脖肩膀,在耳畔低语,“是你想好要怎样对我负责了吗?”
虽然主动的是她,但在烛光之下,她的面庞也早已红得似在滴血。
……此时一辆车飞速疾驰……
…………
从那之后,他们的相处方式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余夏故意闹出点值得吐槽的笑话,然后等着大叔又好笑又无奈地配合着她的表演。
他出门去道场巡视时,她偶尔也会跟着一起去,十指相扣着,被底下的学生们看到了还会被调侃他们的长赢师父终于长出息追到了师娘了,被不断追问他们的婚宴什么时候举办。
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好似他们从相遇之处起,就该走到一起,成为彼此之间相互扶持的一对夫妻。有时候大叔会问她什么时候决定和他在一起的,她倒是会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好像没办法想象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而且很早的时候就……那个了啊。倒是你,总是假装不知道我的暗示,我还以为——”
原来是这样。
大叔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迟钝,想得太多反而还不是什么好事。但看着她有些埋怨的小表情,他还是忍不住笑出来,自然地将她抱紧怀里,摸了摸脑袋。
“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们关系的转变自然到,直到他们真的举办了婚宴,穿上了婚服,拜了天地,那些情敌们才终于接受了他们已经败北的事实。
“哈哈……你看无忧那小子,从婚宴开始到现在,一直搁那磨牙呢。你可要小心点,那小子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阿袁过来给他们敬酒,视线扫过好友身上鲜红的婚服,笑容中多多少少浮起了苦涩,“我一点都不意外大小姐选了你,其他人也都知道,大小姐她对你的态度跟对我们的……完全不一样,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她跟了你我放心,别的也不多说了,先喝了这杯酒吧。”
大叔也不再多说,酒杯一碰,正如那句话一样,什么话都在酒里了。
洞房花烛夜,他的新娘子披着红盖头坐在新房内,居然真的老老实实没有自己掀开,他还以为她肯定会耐不住无聊的。
“……抱歉,让你久等了。”
大叔在她身边坐下,事到如今了才突然觉得紧张。拿起秤杆时忽然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他挑开了那块红盖头,他的新娘子抬眸,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微扬间美若桃花,凤冠霞帔,如火一般炽艳,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他们行了合卺之礼,又互相剪下一小缕发丝用以红绳束在一起,完成合鬓。
“还有别的什么规矩吗?”
他们互相对视着,彼此都从对方眼里望见了跳跃的火苗和快要溢出来的情动。他将她的手锁在掌心,一刻都不想分离。
“大概没了吧?”她笑了笑,开玩笑道,头上的凤钗步摇也跟着轻晃,“唉……这下真的没法逃了。”
“你还想逃哪里去?”大叔替她摘下繁琐的头饰,直到长发散落,挂在床帘上的红帐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
烛火摇曳,黑影婆娑,他们共同沐浴在满天的红纱和花烛之中,耳鬓厮磨,浓情蜜意。
“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小夏……娘子…我……”
“我爱你。”
“我也是,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