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大姐这样子遭罪,趁着休息时间便到天津街里溜达着,终于在离电影院不远的街角租到了一个不足十平方的小门脸儿,学着商场里的饰品店,找人打了两张玻璃柜台摆进去,还专门买了的确良白布把灰突突的墙面全都包上了,然后挂上了那种刷了白漆的铁丝网,才带着大姐庆文革进去参观。
“这个地方的租金可不便宜的。”庆文革虽然很喜欢这个小店,但是还有点不大愿意,要知道在外面练摊儿可是一点儿费用都没有的,卖了东西就是纯利。
“大姐,在外面练地摊儿虽然没有什么费用,可是你卖的东西看起来也便宜啊,提不上来价不说,还老是和人家费尽口舌地讨价还价的。有了屋子就不一样了,你把东西摆在玻璃柜台里,一下子就会显得东西好上了许多,这些墙面可以挂衣物的,用衣服架把衣服挂在墙上,是不是看起来高大上了许多?到时候可以卖上价的。房费不就出来了,比你在外面摆摊儿少遭不少罪不是。”
“嗯,你这三天两头地去打针吃药的,钱也不少花呢。”海霞小姑倒是很赞成在屋里卖货,看着很高兴的样子,“那些药钱也顶一小半房租了,看看你这小脸儿冻得,再冻坏了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你看看我这段时间也是黑了一大圈,同学们都说我是从非洲回来的。”
“刚刚把前期的本钱还给我小妹,这下子就背上一大笔债了。”庆文革在小小的店铺里转圈看着,嘴里嘀咕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咱们花了大本钱了就要好好干,争取早点挣回来。”海霞小姑倒是想的很开,她搂着八一的肩膀说道,然后又低头看着八一,“小丫头片子,实话告诉小姑,你到底有多少私房钱?”
“······我哪有私房钱。”八一赶紧挣脱海霞小姑往外面跑,“你们俩在这里摆货吧,我去买狗不理包子去。”
“文革,你小妹哪来的这么多钱呢?要知道这个小小的铺面没有个三五千是租不下来的。”海霞小姑对庆文革说道。
“这么贵呀?”庆文革打量着这个十来平方的小店,感觉很不可思议,有这些钱都能买三间房子了。
“那是啊,这可是天津街,寸土寸金的地方,轻易租不到门面的。你没看在这里开店的生意都很好嘛,不说别的,就那个南方人开的眼镜店,听说老挣钱了,还没有咱们家这里大呢。”海霞小姑对这里非常了解,一边擦着柜台一边对庆文革说着,“我就说八一这段时间老是跑这里来转圈溜达,原来是给你找地儿呢,看看你小妹儿那么点儿就知道心疼你了。”
庆文革感动之余陷入了沉思:“我小妹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我爸妈是挺惯着她的,还能给她这么多钱······”
“也有可能的,八一从来都不乱花一分钱,就是吃冰棍都要跑回家里吃,在学校从来都不舍得买,说是要多花好几分钱。呵呵,可是把一分钱都攥出水来呀。”海霞小姑笑呵呵地对庆文革说道。
庆文革抿抿嘴没有吭声,自己可做不到这一点的。
“这个小八一是跟谁学的呢?还用白布把墙面包上了,这一下子可不用担心衣服挂上去会蹭脏,心思够巧的了。”海霞小姑擦完了柜台,看着周围的墙面赞道。
“是呢,也没有看到谁家这么做呀?”庆文革也觉得很稀奇。
要是八一在这里,一定会说:大姐,我就是和你学的呀。
上辈子大姐庆文革就是个有洁癖的人,她卖服装的商店内的墙面是贴的壁纸,但是因为年头有点多了,她便嫌弃有些脏,总感觉擦不干净。于是,买了许多白色的的确良布钉在墙上,再往上挂衣服,这样子不但干净,而且显得屋子里很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