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舅榜样做了,可是我三舅和四舅还不是懒得不像样······”庆文革的嘴一点都不让人。
“你······你这个丫头蛋子······”兰春林气得脱下了懒汉鞋,想要甩过去,想想这个大外孙女胆子小,这要是打了下去估计又得跑卫生所,只好又把懒汉鞋穿回去了。
不过到底是气难平冲着兰花吼了起来:“看看你生的好闺女,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
七三八四的把兰花臭骂了一顿,算是把气出了。
八一算是看出来了,姥爷兰春林在她们几个姐妹中,还是比较偏向大姐庆文革的。这要是二姐庆文林在家里和他这样子说话,别说鞋底子了,就是烧火棍子都得轮上去。看来在身边长大的和不在身边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八一还好了,三姐庆文真在姥爷兰春林眼里仿佛是个小透明,总是视而不见。
镇子上的砖瓦房按照预期开始动工了,兰春林不让把两间正房扒倒重改,说是再住二十年都没事,只让在前面起上三间,在东西也起上厢房,连围墙都省得砌了。
八一听了乐了起来,这不成了京城里实行的四合院了嘛。
院子里轰轰烈烈地动工,姥爷兰春林带着兰忠民每天还是坚持摆摊,把画本和冰棍摊子挪到了矿上小学大门口,生意比在家里摆还要好。
第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星期六的中午十分,帮忙盖房子的人正在院子里吃午饭,二姐庆文林背着书包出现在了新房场地上,正愣愣地看着。
正端着小酒杯的老爸庆连山顺着窗户第一个看到了,立马站了起来:“哎——我二姑娘放假回来了。”
庆文林听见了,笑着跑进屋里喊着:“爸——我回来了。”
庆连山仔细端详着庆文林,满脸心疼地说:“哎哟,我二姑娘瘦喽!”
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眼泪顺着黑瘦的脸颊流了下来。
满屋子帮忙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庆连山,有那眼窝浅的妇人也抹上了眼泪。
“瞅瞅,这当爹的都心疼的落泪了。”坐在炕上喝酒的男人开始起哄。
一个妇人低声说着:“哎呀,我还头一次看到这当爹的,这么心疼女儿。出去读书瘦了点能心疼成这个样子,在这么多人面前都忍不住哭了······”
“可不是,我都感动哭了,人家这爹当的可真合格。”有一个妇人抹着眼泪说。
庆连山此刻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心里眼里只有站在门口的庆文林,他走上前抚摸着庆文林明显瘦了一圈的蜡黄的小脸儿哽咽着问道:“是不是想家了吃不下饭?”
庆文林紧咬嘴唇,四十五度角仰望屋子的棚顶,既不出声也不敢看老爸庆连山。
这么多人可不能像老爸那样哭出来,多丢人啊!
我可是要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