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体力不是八一这个成人的灵魂能控制的,早上很早就起来了,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早已经挺不住了,没等她担忧上几分钟,便眼睛一闭睡着了。
她这一睡就睡到了黄昏时分,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老爸庆连山在埋怨老妈兰花:“你说说你咋能越过二嫂和老四媳妇多给了那么多东西,大嫂占了便宜也不会说你一个好,平白的还得罪了两个妯娌。”
兰花:“······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就看到连海这么大岁数了,赶紧顺顺当当地把婚结了得了。”
庆连山:“你呀,就是傻,那连海媳妇是大嫂的亲侄女,姑侄之间的事跟着瞎掺和什么?”
兰花:“大嫂也真是的,既然谁都看不上,只看中了自家的侄女,便依着人家欢欢喜喜地迎进门得了,整这些妖道令干什么?我哪里想到这些啊。”
庆连山:“唉,看来我还真得回家里看着,不然你让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兰花:“······”
八一睁开眼睛,看着老妈兰花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埋着头不吱声,心里偷着乐,咋样?得罪了一大片人吧,出钱出力又没有讨到一点好。
她可是记得前世老爸一去世,剩下老妈一个人,连家的那些侄子侄女没有一个来看她的,白瞎了老妈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
八一又看向老爸庆连山,原本以为老爸也是个大冤种呢,原来不是啊。
她拍拍小胸脯,这下子放心了,不然家里父母都是大冤种,挣多少回来都攒不下。
老爸庆连山并没有在家里多待,第二天一大早又走了。
八一心事重重,这几天都有些发蔫,她真的不愿老爸重蹈前世的覆辙。
前世,八一记得老爸从吉市里调回了大岭子镇邮电所,只负责在镇子上送信,不用下乡,每天晚上五点半都会骑车回家,到了家里就开始干活。
最初还好,只种家里分的一亩三分的自留地,闲暇之余就能干完活,老爸还在东山上开了点荒地,种了许多黄豆。后来改革开放了,乡村里实行包产到户,老爸便和两个朋友合伙包了所属生产队的一些水田,开始大面积种植水稻。
那时候,老妈兰花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她是个能干的,可以顶一个男劳力,自己也上小学了,家里没有了拖累,也是极力赞成老爸这么干。
第一年三家合伙,便让老爸庆连山尝到了甜头,家里能够大半年都吃上大米饭了。
第二年老爸庆连山便把东山附近的一块草甸子开了出来,整整开了二十亩水田,这可是属于自己家的田地,一年只用上交一点儿粮税就行,可没有地租税的。
老爸庆连山每天起早贪黑地在那片地里忙活着,白天还要去上班,终于积劳成疾累倒了,到了医院检查出来得了心脏病。
村里的人看到庆连山雇了推土机开了一片荒地,种起了水稻,秋天时也没少收获。纷纷效仿,在村子里的四周找闲置的荒滩开出水田来。不久,挥发村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产稻大村,提前进入了小康。
在那期间,老爸庆连山好像还和村里的一个五保户老头,合伙开了一片十亩的水田,就是为了照顾那个老头。后来老头去世了,老爸庆连山也生病了,把那十亩地给了前来投奔自家的二舅。
可惜,二舅兰四清是个妻管严,白得了十亩田地,对大姐和大姐夫一家没有给予任何一点帮助。
人啊,尤其是亲戚,还是远着点好,不要对他们付出太多,做多了他们就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接受的心安理得。
老妈兰花对自家的兄弟们就是照顾的太多了,他们纷纷认为是应当的,没有对这个大姐表示出一点感激之情,更没有在她失去丈夫之后有一点点的照顾。
哼哼,这一回,我一定要给老妈兰花提个醒,不要再那么傻傻地付出了。更要看住老爸庆连山,不让他那么拼命,他的心脏病就是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