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子转首瞧着云树,笑道:“无非是他两个哥哥太过于紧张罢了,墨林就是昨夜未眠,稍稍有些疲累,刚睡着。”
说着,凌元子一顿,随即抱拳朝云树又道:“日前听闻你当了京海城隍,虽说仍是城隍,到底来京海做城隍,香火更旺些,我还未来得及恭喜你呢。”
闻言,云树无奈地一摇头,叹道:“这话,凌元子天师便说错了,我先前所管辖之地的香火更旺些,许多香客未能上得隐山观烧香,便在山下的城隍庙烧香祷告。
这京海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最是繁华之地,可惜他们哪有空闲到城隍庙烧香啊?呵呵……在此处十日,都不及我先前所管辖之地一日的香火好些。
再说,京海市是首都,莫说人间极重视此地,便是冥府也将京海市视为极重要之地,哎!
冥府的城隍们,本就不少,近百双眼睛盯着我,倒是让我没有以前那般逍遥之感,只觉得自从接任此处之后,繁琐之事日日扰心呐。”
“呵呵……”凌元子跟在云树的身后,稍一抬头,便见到一处极其宏伟壮观的大殿,不由得叹道:“先前的京海城隍老王爷没少敛财啊!”
云树却道:“此言差矣!这乃是北太帝君派人督建的。”
“哦?”凌元子跟着云树走进了殿内,方觉得透骨的寒气缓和了些。
云树领着凌元子穿过大殿,凌元子凝眸一瞅,迷雾笼罩在头顶上方,却朦胧之间可见到不远处亭台楼阁,假山林立,还可以听到极缓极徐的流水之声。
凌元子没有去过别的城隍府邸,但是先前她在上山门时,时常开云树的鬼门,去云树的府邸闲坐一炷香。
那是云树的府邸不过是三间不算大的殿堂,前殿是他办公之用,中殿是他的书房,后殿是他小憩安寝之处。
殿堂四周栽种着许多阴山竹,那竹子与人间竹子不同,是黑绿色,便是栽种了,因常年见不到日月星辰,长得极为缓慢。
凌元子常常见到云树坐在中殿,望着窗外,拨弄一把发旧的古琴。
瞧着现在京海城隍的府邸,凌元子喟叹摇头,轻轻一笑,此处只怕比云树昔年旧的府邸大出数十倍还不止,奢华的程度,便是北方鬼帝的罗敷山,也难寻出一处殿堂来相比。
这时,一道黑影自柱子后方飘忽遁去。
凌元子虽想得出神,那道黑影却没逃过凌元子的视线,她不客气地道:“城隍先前治理管辖的手段十分严谨,怎的到了京海做了城隍,反倒有鬼影胆敢在你眼皮子底下乱窜?”
云树眸色微微一暗,转首时,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道:“凌元子天师所言甚是,先前的老王爷在此处千余年,哎……
我方接任京海城隍,不过几日,如何能将那些不守规矩的阴司小厉,一下就调教好呢?”
声落,云树推开一扇黑色的高门,继续道:“凌元子天师,你瞧瞧他们吧。”
凌元子刚走进去,便见到七个生魂,有四个已经烧成了漆黑色,还有一个生魂只剩下半个头颅……
七个生魂缩在角落里,听见动静眉目蹙蹙然,神情畏惧到了极致,颤抖着看了过来。
就在凌元子刚张开嘴打算说话时,身后传来一声“砰”的重响,高门关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