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是流言传播最快的地方。
不过一两日，相思殿的修罗场事故就已经传遍后宫。
很快，柳云晓就觉得日子难过起来。
昔日那些她费心交好的人，突然都换了面孔。
嫔妃们虽还算客气，但态度中更多的透着疏离，便是之前已经和她熟络起来的德妃、贤妃等人，也冷淡了许多。
更别提宫人们了，表面恭敬，内里敷衍。
毕竟，一个手握实权、子女双全的宠妃，和一个刚刚入宫，连前途都未定的客人，这些宫中的人精们都知道该怎么选。
柳云晓这才明白，她之前自以为的如鱼得水，其实都是假象。不过是淑妃没将她放在眼里，这才冷眼看她胡闹罢了。
如今只是稍稍放出一点风声，她便举步维艰起来。
而在咸池殿里，玉罗也说道：“淑妃娘娘一出手，这柳娘子怕是在宫里待不下去了。”
袁思莹却没有说话，有些神思不属的模样。
“婕妤怎么了？可是今晨去承香殿议事，淑妃和您说了什么？”
现在每过半个月，后宫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们，就会去承香殿议事汇报。而后宫嫔妃们，会几人轮班去旁听，淑妃也会分派一些宫务给她们。
若说起来，如今的萧淑妃虽无皇后之名，却掌宫权之实，实在是后宫的无冕之后。
想到此处，袁思莹心头发沉，面上却佯装无事。
“没什么，娘娘交待了些事情。”
玉罗见她兴致不高，就行礼退下了。不过一会，却又匆匆进殿禀告：
“婕妤，柳娘子在外求见。”
袁思莹心中一动，想到今早淑妃的嘱咐：“若柳云晓去寻你，不必回避，就照本宫交待的，说予她便是。”
“让她进来。”
柳云晓进得殿来，厮见之后，寒暄了片刻。忽然，她就红了眼眶。
“这满宫里，也就袁婕妤您，待五娘仍是一如往常。”
“柳娘子这是怎么了？你是皇后娘娘的贵客，还有谁故意怠慢不成？”
“那倒没有。”柳云晓欲言又止，似乎颇为委屈。“只是，淑妃娘娘对我似乎有些误解，婕妤可否为我说项一二，我愿亲去娘娘跟前请罪。”
袁思莹笑了笑，喝了口热茶，“柳娘子言重了。前日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淑妃娘娘素日心直口快，但不是个记仇的人，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时，奶娘抱着五皇子过来了。
“宏儿午觉睡醒了？快抱过来，来阿娘这里。”
逗弄了宝贝儿子一会，袁思莹才抱歉一笑：
“宏儿最是粘我，怠慢柳娘子了。”
“袁婕妤说的哪里话？五皇子快一岁了吧，看着就聪明伶俐，生得也极好，您当真有福气！只是我听闻，婕妤当初怀五皇子时，曾经几度遇险？”
袁思莹笑容僵了僵，“是呢，多亏淑妃娘娘出手相救。特别是宏儿几个月大时，徐妙串通芙蓉，在炭中下毒，险些让她们得手。那次也是幸亏淑妃在，哦，还有皇后身边的武娘子，及时叫来了人，才让宏儿得救。”
柳云晓听得认真，捂嘴轻呼道：“竟这般惊险！五皇子小小年纪，便能逢凶化吉，将来必有后福！”
这话袁思莹爱听，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儿子天下顶顶好，几番大难不死，可见有上天眷顾，定是个有大造化的。
“婕妤刚才说到武娘子，我在立政殿从未见过，不知她现在在何处？”
果然，如淑妃娘娘所说，她对武氏的事情尤为在意。袁思莹假装为难道：
“这个，你在皇后宫里，没有听闻过吗？”
“只听身边宫人说起过，皇后身边曾有个姓武的女官，据说很得重用。至于此人后来去了哪，她们都讳莫如深，不知娘娘可否知晓？”
“唉，说起来也是一笔糊涂账……”
袁思莹把端午游船那天的事简要说了说，“皇后和淑妃先后落水，此事疑点颇多，只是徐妙已死，便成了无头悬案。而武氏，因为有谋害淑妃之嫌，便被关进了宫正司。”
“她现在还在宫正司吗？”
袁思莹语焉不详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