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一愣:啥?
“萧氏,陛下让你协理六宫,本宫就将尚寝、尚功两局交给你,没想到你如此不堪重任,前头无故责打女官,如今变本加厉,竟差点闹出人命来!”
王皇后一顿疾风骤雨般的输出,萧筱好容易才插话道:“什么人命?皇后您所言何意?”
“你还跟本宫装?昨夜冷宫来报,刘氏突然病重。本宫遣人去看了,她房中如冰窖一般,无半点炭火,连被褥都是破烂的,刘氏差点冻死。你所掌的尚功局,正是负责衣物被褥、柴炭灯烛之事,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萧筱听明白了,有人拿刘氏这枚弃子做筏子,想摆她一道。
“皇后娘娘息怒,此事妾确实不知。炭火之事早在月前就已分发下去了,容妾回去查证一番,再来回禀娘娘可好?”
王皇后面沉如水,没有回答。身后却有人冷笑一声:“回去查证?恐怕你是急着回去,找陛下撑腰吧?”
说话的是已经修养好身体的冯婕妤,她小产以后,说话行事更为愤世嫉俗。
“冯妹妹身体不好就看太医,脑子不好就少说话,你我都是宫中嫔妃,一切仰仗陛下。当初你小产时,不也哭着喊着让陛下替你做主吗?”
一旁的郑贵妃也在帮腔道:“冯妹妹刚失了孩子,淑妃你何必与她计较?倒是这刘氏,虽然她犯下大罪,但她毕竟生育了陈王殿下,跟大家也做了几年的姐妹。如今她已被废为庶人,淑妃你何必落井下石呢?”
萧筱道:“如贵妃所言,刘氏如今不过冷宫一介庶人,妾与她又无深仇大恨,何必克扣她的衣食炭火,授人以柄呢?”
不想杨德妃也插了一嘴:“妾也相信淑妃不会故意和刘氏过不去,底下办事的宫人一时疏漏也是有的。只是这满宫上下,怎么就刘氏那缺衣少炭呢。当初刘氏害了冯婕妤,却累得淑妃受了不白之冤,或许是妹妹平日里抱怨一二,让底下人听了去,这才……”
绕来绕去,还是说她记恨刘氏让她背锅,所以暗示底下宫人故意苛待。好一个杨德妃,惯会正话反说,软刀子杀人!
戏演的差不多,王皇后开始定调子:“是故意报复,还是监管不力,萧氏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次是本宫去的及时,才没有闹出人命,你如今不思悔改,还在砌词狡辩。本宫对你太失望了!”
“皇后懿旨,萧氏心胸狭隘,狂悖无礼,罚其于立政殿前跪上一个时辰,反思己过!”
萧筱霍然抬头,直直看向上首的王皇后。跪在立政殿门口,这是要把她的脸面扒下来,扔在地上践踏。
“萧氏,本宫是皇后,你是妃妾,如今本宫下旨,你竟然不遵,是要抗旨吗?”王皇后俯视着她,心中难言的快意。
“来人,请淑妃过去。”
皇后话音刚落,竟有两个小内侍要来拖她,梅香和海棠连忙上前阻拦。
“放肆!把这两个尊卑不分的贱婢拖下去打板子!”
“我看谁敢!”萧筱霍地站起身,挡在她们前面,满脸凛然不可犯:“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一品淑妃,尔等敢碰我,是不想要命了吗?”
“萧氏,你狂妄!”王皇后一拍案几,“来人,把她给本宫拖下去!”
此话一出,以琼花,金桂为首,立政殿内所有宫人都朝她们逼近过来。
待萧筱被人狠狠反扭住手臂,双膝重重地磕在金砖地上时,她屈辱地抬头,切齿道:“皇后,你会后悔今日的!”
王婉华欣赏着她的狼狈样,看吧,再受宠又如何,还是要跪伏在本宫脚下,我才是唯一的皇后!她低下头轻声道:“本宫最后悔的,就是待你太过宽宥,才让你恃宠生娇,忘了本分!”
“萧氏以下犯上,口出怨怼,来人,给本宫掌嘴!”
“陛下驾到!”
千钧一发之际,李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