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那殿下？
宋窈冷冷开口：“来几个人，你们殿下让你们进去。”
众人狂喜：“殿下！殿下醒了？”
宋窈上前几步看向霜降和风止：“没事吧？”
二人摇头。
霜降瞥了眼里面，压低声音：“夫人，薛行野没事了？”
宋窈点点头。
风止面露急切：“那大人？”
“我待会儿问问。”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这才渐渐平静下来，那位年长的将领从里面出来，这会儿对待宋窈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
他恭敬客气地拱手一礼：“多谢神医救我们殿下一命！殿下请您进去一叙。”
薛行野的状态并不算好，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青年这会儿面无血色，肉眼可见的虚弱，但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眸，却是带着几分神采的。
见宋窈进来，他唇角牵起玩味的弧度：“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救我。”
当睁开眼看到宋窈的那一刹那，他还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又一次救了他，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胸口隐隐发烫，不可否认，这一刻他是很高兴的。
宋窈上前几步，眉心微蹙：“我救了殿下一命，殿下可不可以放了容玠？”
“放了容玠？”薛行野神情缓缓一凝，他几乎转瞬间明白了什么，眼里的神采淡了下去，语气噙着几分嘲弄，“原来你是为了他而来的，你认为他在我这里？”
原来如此，他就说她怎么会主动来救他，原来还是为了容玠。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连同沸腾的血液也冷了下来。
宋窈听出不对劲：“什么意思？他不在这里？”
薛行野扯了扯唇，语气故作随意：“他强行突破我军的包围，身负重伤逃走了。”他抬起眼睛看向宋窈，眸色沉沉，“所以你问我要人，恐怕是问错了。”
宋窈眼里的淡定迅速瓦解，她咬了咬唇转身就走：“多谢你告知我。”
“等等。”身后传来薛行野低哑的声音，宋窈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眼底的复杂，“宋窈，你如果早知道他不在我这里，还会救我么？”
宋窈沉默了会儿，薛行野没等到她的回答，唇角自嘲地勾了勾：“我知道了……”
“会。”宋窈突然出声，清晰的传进薛行野耳朵里。
“为什么？”他愣了一下，眼里有几分无措，“我们不是敌对立场么？”
宋窈转过身来，清亮的眼眸注视着他：“战场上，自然另当别论。可我们曾经也是朋友，况且身为医者，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静静站在那里，朦胧的光线轻轻笼罩着她，为她整个人增添了一股奇异的温和。
“薛行野，我知道你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至少比起其他更凶残的上位者，我更希望大齐的对手是你。”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薛行野却莫名感受到了浓浓的悲哀：“战争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你确定还要继续下去吗？”
他愣了片刻，眉梢轻抬：“世上没有不流血的战争。”
宋窈抿了抿唇：“如果你和他都会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