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突然柔柔弱弱地开口:“不过香菱出事确实有古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疯了呢?”她抬起眼睛,打量着这院子,眼里闪过一丝惊惶,喃喃出声,“莫不是冲撞了哪路鬼神?之前堂妹不就中过邪么?”
这话一出,四周静了静,一群人无端觉得脊背有些凉,有人讪讪开口。
“对啊,之前宋香菱不就中邪了?还有杨钦,听说也死在了大牢里!老天爷,难不成那邪祟没驱干净?反倒更厉害了!”
“依我看,这宋家该不会是风水有问题吧?我刚进这院子便觉得阴森森的!”
“哎哟,大白天的快别说了,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金花,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那妇人的话像是一个讯号,越来越多的村民也接二连三离开。
宋家要真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他们在这里待久了,岂不是也会跟着倒霉?
哎哟!这两家人倒霉催的,往后可不能有过多的来往!他们还盼着自家子孙平平安安呢!
村民们大多对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宋香菱和杨钦接连身死这事儿实在怪异!他们不信也得信!
杨金花脸色铁青,看着这一张张躲闪的脸庞,好像是她家是什么洪水猛兽,怒火直冲头顶,提起院边的扫帚赶人:“滚!都给老娘滚!你们这些乱嚼舌根的,也不怕遭了报应!”
“嘿,杨金花,大家伙都是好心来送你家闺女,你咋还赶人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怕得罪了人,宋有福连忙上前拦着,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他家情况已经这样了,真要把村子里的人都得罪光,日后可就艰难了。
场面顿时变得十分混乱。
一片喧闹嘈杂声中,宋窈垂眼静静看着白布下的尸体,神情悲悯:“香菱,黄泉路上一路走好,下辈子投胎,千万记得擦亮眼睛。”
擦亮眼睛,切莫再不长眼,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宋窈神情平静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探究戏谑的黑眸,怔了怔。
容玠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心情很是不错,见她看过来长睫眨了眨,唇角牵起笑容,语调温柔提醒:“嫂嫂保重身子,勿要悲伤过度才是。”
宋窈:“……”
成天面对你这个疯子,是该保重身子。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
宋香菱这种未出阁便意外去世的少女,按照规矩是不能葬入祖坟的,也不能大办葬礼,至多起个坟草草埋了了事。
然而宋窈不久后就听到风声,说宋家给宋香菱配了一桩冥婚,这事儿说起来虽不道德,在这种地方却也并不少见。
宋窈有些意外,杨金花看上去那样疼爱女儿,竟也会同意这么荒谬的事。
看来她所谓的疼爱,也不过口头上说说而已。
宋窈只觉唏嘘,不过宋香菱落到这个下场,死后也不得安宁,可以说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