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陈烈念道:“在下修行之人,不会写诗,就为大家念一首修行心得吧!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懂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没错,陈烈念的正是曹雪芹的《好了歌》。
《好了歌》通俗易懂,正符合修行人的心境。
陈烈先这首诗,其实也是读给郑心妍听的。
果然,当听陈烈念到“只有娇妻忘不了”,郑心妍粉面羞红。
可是,当陈烈念到“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时,郑心妍面色大变,颓然坐在石凳上。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陈烈刚刚念完,下面嘘声一片。
“什么玩意儿,就是口水歌!哪有半点文采?”杜三公子一脸的鄙夷,“我要是宁县令,有这样的表弟,我都无地自容!”
其他的富家公子也都纷纷说道:“一介武夫,果然粗鄙!”
“你瞧他目光淡然,似乎根本不知道丢人现眼!”
“我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了!这小子出门都不喷玫瑰露的吧!”
……
郑心妍突然又站了起来:“你们干什么?凭什么看不起陈公子?他是修道之人,又没有专门学习写诗填词,能跟你们十年寒窗一样吗?还说他身上有汗味,我就喜欢他的汗味!”
郑心妍如此直白,把杜三公子给气得连连跺脚:“心妍,难道你不知道人家对你的心意吗?你让人家好失望!”
说着,他还流出两行泪水,在抹了粉的脸上流出两道沟。
郑心妍也不客气:“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心思?头上戴着花,脸上涂着粉,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郑心妍要嫁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杜三儿我永远也看不上!”
陈烈听了,心中轻叹:“郑小姐,你如此维护,让我于心难安!”
于是,他大声说道:“刚才,大家嫌我文词粗鄙,念了口水歌。好,我突然来了灵感,得诗一首,自我感觉还有点文采!”
下面的几个少爷羔子同时发出“嗤”的声音。
“你说来灵感就是灵感?”
“你说有文采就有文采啊?”
“没有十年寒窗,有什么资格写诗?”
“你读啊,别磨蹭!”
陈烈只把他们的嗤笑当放屁,大声念道:“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郑心妍听了,顿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们都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对你们只须白眼相看!”
那些少爷小姐都惊呆了,他们就算再骄傲,也不敢说这样的诗没有文采。
有陈烈珠玉在前,再也没有人敢出来吟诗了。
恰好,吴家小姐来请大家赴宴,陈烈毫不客气,大快朵颐。
晚宴结束时,陈烈来到郑心妍的身边:“郑小姐,我送你回家!”
郑心妍俏脸一板:“谁要你送,我自己不会走吗?”
陈烈没有再说话,自动后退几步,看着郑心妍走出吴家。
郑心妍一边走一边嘀咕:“我说不要送,你就不送,你是呆子吗?”
突然,一道黑影,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