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子山上的兄弟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那素芝说道:
“这酒有没有我的份儿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不吃饭。
伙房的菜都热了三四次了,兄弟们,快去吃饭吧。
我和你们大爷有话要说。”
“是是是。”
鸡冠子山的兄弟们急忙离开了大堂。
那素芝穿着一身蓝衣,走到二丫头的面前。
二丫头问她:
“怎么了?心软了?不让兄弟们去收拾戴天理?”
那素芝劝他:
“爷们儿,十九年咱们都忍了,今天又是何必呢?”
二丫头回答:
“是,已经过去十九年了,海龙今年都二十五岁了。
戴天理在三道牌楼,我在鸡冠子山。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方相安无事。
可是今天他蹬鼻子上脸,踩到我头上来了。
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必须把他给收拾了!”
那素芝想了想,说道:
“那个胖子也不是好东西,他的话能全信吗?”
二丫头回答:
“胖子是我兄弟,犯了错我自会惩罚他。
可戴天理是个什么东西?他害死我老丈人。
害的你家破人亡,还勾结方梦桥抄了我的家。
把我们逼上鸡冠子山,让我们只能当土匪。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血海深仇不报,我对不起我老丈人。
对不起我媳妇儿,对不起我自己。
是啊,海龙现在成了咱们的儿子了。
但是这个恩怨,是咱俩和戴天理之间的。”
那素芝说道:
“就凭我们的兄弟,你觉得有十足的把握能得手吗?
再说,海龙现在在承德街里呢。
他看到兄弟们收拾戴天理,会坐视不管?
在鸡冠子山上,当兵的来剿匪都打不过我们。
那是因为我们有天险,有大炮。
你要是带兄弟们进城,那就是去送死。
再说,你又不是没有打听过。
戴天理的粮栈里,有将近二十号的伙计。
哪个是善茬?都是他以前杆子帮的兄弟。
个个都有两下子,要是一对一的打起来。
我们的兄弟是他们的对手吗?更何况戴天理武艺高强。
那图鲁自小习武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的兄弟在戴天理的面前。
那就是一群虾兵蟹将,更何况还有海龙呢。
海龙可是从小跟着戴天理习武的,不管风吹雨淋。
他都刻苦地练武,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方交起手来,你猜猜海龙会怎么办?”
二丫头对那素芝说道:
“媳妇儿,那今天我就给你扔个话儿。
我要是不杀了戴天理,我不姓马。”
那素芝定定地看着二丫头,良久说道:
“好,你要是带着兄弟们去送死。
就先杀了我!”
二丫头立即上前安慰那素芝,说道:
“媳妇儿,你刚才说的对。
兄弟们现在去山下的话,属实危险。
听你的,我不让他们去了。
这报仇也不急于一时,不必现在就报。
你别生气了,走,我们去吃饭吧。”
那素芝笑了一下,两个人准备吃饭去了。
戴天理回到戴家,直接跪在了戴翰霆的面前。
“爹,若冰走了。”
戴翰霆叹了口气,说道:
“走吧,早晚都得走,你也走。”
戴天理站了起来,说道:
“爹,你说啥呢?”
戴翰霆沉吟道:
“我已经看出来了,那图鲁善者不回,回者不善啊。
当年你销了他的烟,他是家破人亡。
这次他回来,肯定是专门来对付我们的。
咱们虽然惹不起,但是咱躲得起。
咱们离开热河,离开那图鲁。”
戴天理说道:
“爹,咱们家做的是守法的买卖,凭什么躲他?”
戴翰霆说道:
“守法?九斤和海龙砸牢劫狱,算是守法吗?
这么多年你都等了,你再消消停停地再等几年。
给我养老送终,行不行?”
戴天理说道:
“爹啊,您都这么大岁数了。
我就应该留在您身边,哪儿也不去。
我这个时候离开,不是不孝吗?”
戴翰霆回答:
“哎呀,你不懂。
你只要离开了热河,让我不用整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才是孝敬呢,我还能再多活两年。
天理,我和你说。
这件事情得快点儿办,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
你们准备好了就走,若是被那图鲁知道。
那可就走不了了,知道了吗?”
这时,白金柜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喊道:
“东家,东家,你快去看看吧。
虾米带着几个人来粮栈里捣乱,说是得到了举报。
要搜查咱们家粮栈,东家快去看看吧!”
粮栈里,几个士兵把粮栈里的伙计都围了起来。
李妮妮站在她爹李顺的身旁,心里也有些担心。
艾财神骂道:
“你这个臭虾米,你别跟我来这套。
当初就不应该把你送到警察那儿,当初就应该一指头碾死你!”
虾米笑着说道:
“胖子,来来来,你现在就碾死我。
碾死爷爷,那团长一定会把你和戴天理一起枪毙!”
艾财神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强忍着怒气。
李妮妮走到艾财神的身旁,朝他摇了摇头。
虾米摸着下巴,看着李妮妮,说道:
“这姑娘长得真俊真白啊!”
李顺急忙走过来把李妮妮挡在身后,李妮妮也有些害怕。
虾米那猥琐的眼神,让她感觉想吐。
戴天理来到粮栈,站在二楼,喊道:
“虾米。”
虾米看向戴天理,说道:
“叫我夏队长。”
戴天理说道:
“你也当官啦?行啊,说,今天干嘛来了。”
虾米回答:
“有人举报说,政府的要犯就藏在你们戴家。
我奉命来搜查,但是这个胖子妨碍我执行公务。
你刚才也看见了,他还想跟我动手呢。”
艾财神刚想反驳,戴天理说道:
“那他不对,但是你也不对啊。
昨天那图鲁已经来查过了,你怎么又来查啊?”
虾米朝戴天理喊道:
“昨天查的是你家,这个粮栈可没查。
我看这个粮栈里,到处都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戴天理,我可得好好查查。”
戴天理喊道:
“行,金柜,把板子上了,今天买卖不做了。
让夏队长查个清楚,行吗?”
虾米立即喊道:
“给我查!给我上上下下都搜仔细了。
把每一个面口袋都给我打开看,说不定这政府的要犯就藏在里面。
查,快!”
士兵们开始搜查起来,把大米和面粉都划拉到地上。
艾财神喊道:
“臭虾米,这面里面还能藏人吗?”
李妮妮心疼不已,看来这些士兵根本不像是为了找人。
根本就是为了专门过来祸害粮食的!
戴天理从二楼走下来,对财神说道:
“行了,别管这个了。
去找那图鲁,给他下个请帖。
就说我在二仙居茶楼请他喝茶。”
那图鲁此时正在家里吃饭,艾财神告诉了那家的管家。
管家把戴天理找那图鲁的事情告诉了那图鲁。
那图鲁笑着说道:
“行啊,看来虾米这事儿办得不错,把戴天理惹毛了。”
那世贤坏笑着说道:
“爹,要我说,不论什么法子,栽赃陷害也好。
直接收拾了戴天理,给我爷爷报仇!”
王海龙放下碗,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世贤。
那世贤有些害怕,忙住了嘴。
王海龙对那图鲁说道:
“那舅舅,下午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那图鲁笑了笑,说道:
“行啊。”
王海龙急忙解释:
“您放心,我不会帮着我师父的,就是单纯去看看你们聊天。”
王海龙跟着那图鲁来到了茶楼,便看到了戴天理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
“师父!”
王海龙朝戴天理喊道。
那图鲁坐到戴天理的对面,说道:
“戴天理,有屁快放。
本团长政务繁忙,没有功夫和你喝茶。”
王海龙有些无语,但是也不方便多说话。
戴天理说道:
“想一想也三十多年了,年轻的时候。
咱们成天泡在这儿,就在这间茶楼里。”
那图鲁回答:
“那个时候本团长年轻,眼瞎。
才会跟你称兄道弟,呵呵。”
戴天理说道:
“我知道,当年就是因为那些个黑疙瘩。
咱们两家结下了仇,你爹被政府给毙了。
你说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咱们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王海龙吃着花生,听着那图鲁和戴天理谈话。
那图鲁笑着说道:
“戴天理,你害的我家破人亡。
我要是跟你善罢甘休,我对得起我那家的祖宗吗?”
戴天理说道:
“那团长,你自己都说过。
你当这个团长不容易,混到这一步也吃了很多苦。
你想想,就咱俩这么斗下去。
斗到底的结果也就是个鱼死网破,值吗?”
那图鲁瞪大眼睛说道:
“值啊!我跟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只要弄死了你,这个团长当不当还有个屁用呀?”
戴天理回答:
“行吧,冤有头,债有主。
你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我一个人的头上。
我这条命,就算寄存在你那儿。
等我把我老爹养老送终了之后,咱们两个再一较高下,成吗?”
那图鲁一听,站了起来说道:
“那可不行,我爹呢?
我爹没有得到善终,你怎么可以给你爹养老送终呢?
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戴天理用拳头锤了下桌子,也站了起来,眼神发狠地看着那图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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