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热闹的年关,墙上贴的喜庆的红纸颜色还没脱落,草头村又迎来了周围村里的匠人。
古月依旧是管饭出钱,只是这次没了狗剩娘,另外叫了一个做事利落的村妇顶上。
眼看上工的日子渐渐逼近,狗剩将家里的东西清理了一遍,只找出了桂花嫂藏着的一贯钱。
没办法,他带着那贯钱,上门找到何大山,说明愿意将他的新房卖了,用来抵欠下的钱。
这房子当初他花了五十贯钱才支了起来,现在算上折旧,他满打满算,应该还能卖个几十贯。
虽然欠了何向阳何大山的医药费,还有祠堂的修缮费,但只要想在这个村子里,继续待下去,这些事情就要捋清楚。
何大山休养了几天,尽管还不能下床,但总算是多少恢复了一些。
听说狗剩娘过世,狗剩爹现在同自己一样卧床不起,甚至还要更严重一些,他不免唏嘘了几句。
“时间这么短,只怕一时卖不出去。”何大山被赵氏扶起半靠着床栏,有气无力地说着。
自狗剩娘过世,何正义又拿了钱还了一些,赵氏对狗剩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不然,早又拿大扫帚打出门去了。
“慢慢卖吧,谁叫我生了这么个孽障,怎么也得把欠的亏空填上才行。”狗剩低伏着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几年辛劳,所有的努力到最后发现全化为乌有,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酸的事?人财两空,说的就是他啊!
何大山点了点头,首先肯定了他的行为:“你这样做很对,不愧是我们何家的子孙。听说,很久没看到小石头和他娘了,他们这是去哪里了?”
面对何大山的关心,狗剩有几分闪烁其词:“啊,他们啊,我让他们走亲戚去了,省得看了他们心烦。”
何大山只是随口一问,表示一下身为长辈的关心而已,便没有再追究下去。狗剩将事情同何大山交待好,自己便准备动身去安南县。
何正义过年就十六岁了,如今他要独自照顾自己老爹,便没办法去听古月的课。不听课不要紧,只是到时农忙起来,他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又顾家里又顾地里?
见到他哥收了包袱准备上路,何正义的眼泪便要掉下来。如今家里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他爹又瘫着,他自己怎么有办法扛起一个家?
何大山之前将小石头母子的卖身钱,除了还的一贯七百文钱,全部用来给他爹看诊买药,一文不剩,通通都花掉了。在他今年长工契完结前,是不可能拿到一文钱的。
如果农忙想要请人来帮忙,哪里有工钱支付?
听何正义说起家里的难处,狗剩闷着头想了半天,才跟他弟道:“我那里吩咐大山伯将房子卖了,如果有富余的钱,你收着别乱花。如果接不上,你就跟人家明说,拿粮食抵工钱,看肯不肯。不肯到时我们再想办法了。”
流着泪的何正义守着他爹,没办法送狗剩,狗剩交待完事情,独自一人背着包袱,就静静地离开了村子。
却说古月发现大壮这几天没精打采的,好像生病了一样。村里没有兽医,她只好询问系统。
“小爱小爱,你知道这大壮是怎么回事么?你看,吃草都引不起它的兴趣,它该不会是想减肥了吧?”
系统“切”了一声,温馨提示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在这种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最适合做什么?”
古月将拳头在手中一击,跳了起来:“我知道了,该春游了。”
春游好啊,百花盛开,踏青而行,顺便吃点喝点,美好的一天就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