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霞光,何大山仔细看了看何守义的脸色,果然不像以前那样腊黄腊黄的。
平时看着让人惊悚不已的大肚子,如今也消了一些。
在刚才古月坐过的石墩子上坐下,何大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你说的那个古丫头是什么来路?她怎么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刚问完,丫头端着一碗水出来了。
她喊了一声“叔公喝水”,接着把水放下,又蹦蹦跳跳地跑了。
何守义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直到身影消失,这才回答何大山的问话:“大山叔,这古丫头是之前流浪到这里的。听说她到草头村后生病发烧,烧坏了脑子,有些事忘记了。丫头去找她玩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来家里,她说我得的是一种什么虫,吃了两天药,现在都是吃着她送的小米在调养身体。”
何大山吃了一惊,手里的碗一时没拿好,水倾了一些出来。
他将身子挪近了些,悄声问道:“你说这古丫头,小小年纪,竟是个大夫?”
不是说是乞丐吗?
何守义也无法肯定,“大山叔,这个我倒是没问。但是古丫头可邪乎了,她只看了我一眼,也没把脉,也没检查,就说我得了虫子。然后就给了几片小药片,每天和丫头两人盯着我吃药。您还别说,我现在感到有精神多了,力气也有了一些。”
一个小姑娘,先是救了何老二,接着又救了何守义,看来这是个大夫没错了。
只是一个流浪过来的人,哪来的钱财救济别人?
听说,她现在还住在村里的破庙。
何大山问道:“你说你吃着她送的小米?当时我们村里不是说来的两个乞丐,一老一小。现在这老的过世了,她又是哪里来的钱财?”
这疑点重重的,还是搞清楚些稳妥。
也不怪何大山小心,如今的法律实行的是连坐制,要是发现了坏人坏事,没有及时举报的话,视同包庇罪,是要一起处罚的。
何守义知道何大山的疑虑,他“呵呵”一笑,解释道:“大山叔,这古丫头您别看她年纪小,懂的东西可不少。她每天带着丫头上山采药,说是卖到镇上的药店可以换不少钱。以前咱们也不懂这个,都当是烧火的柴草拿来做饭了。”
摘草药卖?何大山心中一动。
草头村穷得一贫如洗的,要是这个古月肯教授怎么采药,让村民多一些额外的收入,那岂不是很好。
这个问题要是解决了,他做为一村之长,也才有颜面面对草头村的村民。
说起这些,何大山满满的一把辛酸泪。
草头村归平南郡管辖,它位于丘陵地带,山多地少。
因为地势偏南,路不好走,不像北方平原一马平川,所以,这里不管是文化,还是经济,都落后得很,基本属于朝廷放养的地方。
只是平白无顾的,就让人这样将自己的本领传授出来,不管放在谁身上都说不过去。
这里何大山琢磨得头都大了,办法还没想出来,那边厨房里的晚饭已经做好出锅了。
眼看丫头把小饭桌都抬出来了,何大山再待下去,未免有点失礼。
将碗里的水一口气喝完,又轻轻把碗放下,何大山同何守义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就一个人惆怅地离开了。
攒了几天的鬼针草,因为有了丫头的帮忙,数量也有几百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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