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委托的时间不够早吗?我委托费用给得不够吗?我这个案子一尸两命,任远山,你拿什么来赔偿!”
“真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脸吗!你害了多少家庭!”
诸如此类……
这些信件的内容让赵舒意看得胆战心惊。
而她是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看完这些信件的。
但最令赵舒意觉得心里难过的是……
这些信件全部有拆封过的痕迹,这其实也就意味着,任远山全部看过这些信件。
赵舒意又继续打开第四层抽屉,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个小快递盒。
她随手拿出其中一个,第一眼看到上边的寄件人称呼时,还觉得有些熟悉。
寄件人是“高先生”。
而那个连续一个月寄信的寄件人也是“高先生”。
赵舒意伸手拿到快递盒里的东西。
是一个小人形状的公仔,但这个公仔上贴着任远山的名字,而这个小人的头上、身上全部插满了细小的银针。
再把这个小人往后翻个身,在小人的后背上则是用红笔写着……
“任远山为何还不死”。
赵舒意皱着眉头将这个小人放进快递盒里。
她又拿出其他快递,其中有一个快递拿起来十分地轻,好似是空盒子。
拿出这个快递盒,赵舒意打开盒子,却发现这个盒子里的内壁全部是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流血的痕迹。
明明快递盒里什么都没有装,可是里面的恐吓意味却不少。
将第三层抽屉关上,赵舒意没有将所有的快递盒看完,却也能够大概猜得出来其他快递盒里大概会有什么东西。
赵舒意久久地坐在地毯上,脑海里却还在回想着她刚刚看到的那些文字。
很难想象出任远山当时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会是如何的感想。
可是也不难想象,毕竟,现在赵舒意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除了震惊、无语还有……
对任远山的心疼。
虽然赵舒意知道非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的道理,可是……
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有义务必须承受这些情绪和痛苦呢?
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他人的身上,难道就是可以被允许的恶吗?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烂吗?
赵舒意坐得实在是双腿麻木,当她从地毯上站起来的时候,那一阵酥麻又带着略微疼痛的感觉席卷而来。
她勉强站稳,将衣柜门关上,又轻轻拍掉自己身上被那些旧年东西沾染上的粉尘。
接着,赵舒意背对着衣柜,将整个后背贴着衣柜门,靠着衣柜站立。
“任远山,你怎么不去死!”
“任远山,血债血偿!”
“我会和我女儿说的,让她午夜梦回时朝你索命!”
“这个案件里的亡灵这么多,你觉得她们会放过你吗!”
那些如诅咒般的话语令赵舒意感到不适,心脏的位置更像是被这些文字利刃划过,在泛着一阵阵疼痛,那种疼痛感自她的心脏侵袭而来,将她觉得难以呼吸。
赵舒意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肺腑重新获得新鲜的氧气。
滚烫的泪水在这一刻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掉落在地毯上,在地毯上留下一圈更深颜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