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既然那么苦,她应该是不愿意去的吧?
她若是不去,自己定然不会勉强她。
“自然是要去的。”陈乐容想也没想,便道:“你从小便不听人劝,行事又任性,我若是不和你去,你还不知道会走多少弯路。”
好歹,她能劝住他。
铭儿咧开嘴嘿嘿直笑,头一次觉得被人评价任性也挺好的。
宣德十年,七月十八,皇帝下旨给滇王朱祁钰与杭氏赐婚,于十月十九成婚,着礼部办理。
七月二十,太子妃张氏被诊出有孕,喜得朱瞻基差点蹦起来,这叫什么,这就叫双喜临门。
可他还没高兴几天,就被自家两个弟弟给烦死了。
郑王和襄王也是从小玩到大,从前相处都非常和谐,可如今一块儿办差了,却要一日吵三回。
襄王是贤王,行事温和,反对酷刑,抱怨老二太过残暴可恶。
“大哥,不是我说老二的不是,他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人家不过贪个两百多两,他就要往人家喉咙里灌开水,还不如把人直接砍了呢。”
人家既然招了,他们便把人交给刑部就行了呗。
何必非要动用私刑,把人家给折磨个半死。
郑王则道:“大哥,不是我说老五,如此慈悲心肠当什么王爷,去什么北镇抚司啊,干脆去当和尚,整日念阿弥陀佛,便是他最合适的去处。”
襄王:“你……”
郑王:“你什么你,我又没说错。”
两人就这么在皇帝面前打嘴仗,最后还直接上手,小朱拉都拉不住,七八个太监才给他们分开。
朱瞻基气得一人打了十板子,然后便回坤宁宫找安慰去了。
“朕是让他们帮朕办事,不是让他们去北镇抚司搞内讧的,还动上手了,这要是给外臣知道,朕这脸面,往哪放?”
景舒眨眨眼,慢悠悠地喝口茶,然后才轻飘飘地道。
“陛下不会以为,大臣不知道吧,乐容都知道了,这说明啊,大臣们肯定早就知道了。”
还脸面,你朱家的皇帝,在大臣心中早就没有脸面了,别说脸面没有,估计将来的史书评价也不好看。
不信看雍正皇帝,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以后,就有一堆人写书黑人家,说人家抢了老十四的皇位,说他冷酷无情残暴等等等……
哦,还各处传人家绯闻,一会儿跟这个谈恋爱,一会儿跟哪个谈恋爱的,人家雍正自己都不知道。
你朱瞻基,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小朱:“……怎么办?他们两个如今合不来。”
他又不想让谁离开北镇抚司,毕竟两人性格互补,若是能磨合好,绝对是他整顿吏治的利器啊。
景舒轻声道:“给他们分任务呗,贪官归郑王管,需要动脑子破案的,就归襄王去管,互不干涉。”
贪官这种生物,就是要残暴对待,才能起到震摄作用。
而破案这种东西如果官员太残暴,就会造成许多冤案,所以让襄王处置,便会合适许多。
小朱仰天长叹:“暂时,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