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袁的小哥挠了挠头,见陆想容有些面善,又能叫出自己姓袁,应了一声,让三人稍等,转身跑远了。
陆想容前世是这里的主子,当然知道他姓袁。至于他为何觉得陆想容面善,自然是因为陆想容前不久,刚来参加过国公夫人的赏荷宴,并且还是被将军夫人亲自领进去的。
周生听说是位小姐来找大人,疑惑的跟着门房来到角门边,一看是陆想容,赶紧将人迎了进去。
大人要是知道来的是陆二小姐,不得亲自迎出来。这可是未来夫人,不可怠慢。周生一路上殷勤带着路,很快便来到了周云易的翰清苑。
陆想容没有多看这里熟悉的景色一眼,她只想快些见到周云易。
周云易并不知道陆想容现在来寻他,正在书房内与兵部侍郎李怀忠执棋对弈。
李怀忠是周云易的亲信,前世背叛周云易,投靠雍王,致使周云易损失惨重。这也是为何,陆想容在听闻秋唯真医治好了李家的小公子,会直接不客气的称其小哑巴。
周云易落下一子,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怀忠,怀忠怀忠,这名字还真讽刺。
远远听见周生的脚步声,他微微侧头看向书房门。果然,书房门应声而开。周生推门进来,径直走到他身边,俯身说了句话。
周云易眉毛微挑,眼睛却是看着对面的李怀忠。
李怀忠会意,放下手中棋子,识趣的起身告辞。
周云易看了眼滴漏,这才站起身来,“她在哪?”
“李大人在这,我就将陆二小姐领去了花厅。”周生说着,退到一旁让开路。
她怕是遇到什么难事,这个时候来寻自己,应该很着急吧。不过她能来,周云易显然很是欢喜,一甩衣袖,大步迈了出去。
陆想容在花厅中焦急踱着步,见周云易进来,迎上去俯身行礼,“周大人,这么晚贸然前来,小女有事相求。”
周云易抬手轻轻将她扶起,“说吧,是何事如此着急。”
陆想容仰头看她,有些愣怔,以前每次有事求他,他都很不耐烦,总要自己苦苦哀求,他才同意。现在的周云易,语气轻柔得让陆想容很不习惯。也只是愣了半息,陆想容赶紧道:
“我想求周大人帮我寻一个人,他叫钱百林,亳州古井镇人,乃是我二婶的大哥......”陆想容快速将陆文景中毒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怀疑此事是你二婶所为,番木鳖只有你们亳州有,而你今日又在御街看见了钱百林,所以这就是陆文景所中之毒的来源?”周云易梳理道。
“是,请周大人帮我找到这个人,再审问出证词,这样才能指证二婶就是谋害我弟弟的凶手。无凭无证,那是长辈,我实乃......”
陆想容局促的说出自己的请求,一冲动见了他。突然想起他现在跟自己无亲无故,况且还欠着他救命之恩未偿还,越说声音越轻,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好。还有其他事吗?”周云易含笑看着他,目光深邃。
陆想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了。”
“周生,去办吧。”周云易交代了一句,又看向陆想容,“陆二小姐,可愿陪我下两盘棋?”
当然不愿!
可陆想容不敢说,毕竟自己是来求人帮忙的,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好,大人请。”
周云易转身,嘴角扬起,率先抬脚,在前面带路。陆想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随着前行拐弯,时而分开,时而胶着。此情此景,仿若就在昨日。
“陆二小姐执白子还是黑子?”落座后,周云易捡着棋盘上残留的棋子,抬头问道。
他手指修长白皙,捻捏棋子的动作自然潇洒。忽然抬头,那双眸子像最深的湖水,被他看一眼,就像被春风抚摸,陆想容不敢与他对视,慌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