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瑞子进来厨房一趟,悄悄塞给我一粒胶囊,说今天下了血本,不能有闪失,喝酒前一小时吃,酒量能比平时增加三成。我接过来直接吞下,又嘱咐他,一会儿别喝得兴起把正事儿忘了。他点点头,转身出去。
太阳躲在西边的山头,只剩下胖胖的半边脸儿时,我这大厨的角色算是功成身退。小凯在院子里支起一张大圆桌,主菜当然是一锅香喷喷的黄焖羊排,辅以鲜香的羊杂汤,俨然成君臣之势。另有各色小菜荤、素搭配,如众星捧月。
几个年轻人见识了我这番功夫纷纷竖起大拇指。我和瑞子对视一眼,开工!
一番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酒酣耳热之际,我甚至在想,要是生活就这么简单该多好。可偏偏不遂人愿,要生出这许多奸佞魍魉,而我不过是凡人一个,又管得了多少?
正出神之际,感觉肋下一痛,惊觉间抬头,见瑞子捏着酒杯直直地看我,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差点误了正事!于是又忙吆喝着喊大家喝酒。
不一会儿,小凯首先阵亡。我和瑞子不能离席,让小润叫来两个服务生,先把小凯扶回宿舍睡觉。我和瑞子装作兴起,逮着杜涛继续喝,以二对一,这小子自然撑不住,几分钟后已经目光呆滞、口齿不清。
瑞子见火候已到,便说:“老吴,老吴,差不多了。这么多朋友给我过生日,实在是太开心了。但我是一点也喝不下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儿。”
一旁的依依和小润担心我们喝醉,早就想把我们叫停,此时见瑞子主动喊停,也立马附和。我俩顺坡下驴,爽快地放下了酒杯。
我说道:“小润,依依,打扫战场只能靠你们了。你看涛子也废了,我和瑞子把他送到宿舍去,这里就辛苦你们了。”
依依见我俩还能正常交流,笑道:“我看你们也差不多了,行,打扫卫生的事儿交给我们了,你俩送他上去,上楼梯自己当心点。”
我和瑞子点点头,站起身来一左一右架着杜涛回宿舍。
到了宿舍,我们像扔死猪一样把杜涛扔在床上。瑞子到门口看了看,关上门,朝我点点头。
今天的压轴戏终于开始了。
我先给自己和瑞子开了眼。一开眼就看见那小鬼神色木然地站在杜涛床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动不动,那场景看着怪渗人。
我们装作什么也看不见,试探性地在屋里来回走动几圈,抽烟,找杯子喝水,一阵折腾下来,见那小鬼根本不理我们,仿佛我们不存在一般。
我朝瑞子点点头,好戏开场。瑞子坐到杜涛床前,假装喊他几声,没有回应,便又自言自语说着含糊不清的酒话,一面说着一面帮杜涛脱鞋子,盖被子,又从杜涛裤兜里掏出烟来自顾点上,真正就像一个半醉的酒鬼在照顾另一个醉透了的酒鬼。
瑞子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不经意地绕到那小鬼背后,从兜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红绳。红绳长七尺七寸,一头接个活套,轻轻套在小鬼的左手腕上,另一头顺次串着三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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