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办的匆忙,可规章制度皆是皇家规格,也就比立后大典稍逊半分。
十里红妆从侯府大门铺起,绕了几条街,途径宋清晏的官舍,才到达安国使臣所在的驿站。
花车游街,官兵清道。
周围百姓簇拥,高处的楼道,窗户皆有人探出头来,众人目光几乎全落在的花车上,只盼有一缕清风拂过带起车架上挂着红绸纱幔,窥视红装佳人是如何一揽芳华。
过度的热闹喜庆,此刻看起来是如此嘈杂喧哗,在不断催促焦急不安的心。
花澪扣紧手指,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心中盘算着自己逃婚的可能性,她小心翼翼地撩起纱幔,只是露出一只手,还没探出头去,当即被一路上分发瓜果点心的礼官发现。
“姑娘可有何事?”
问得十分贴心,花澪讪讪收回手。
后面一路都很安静,只不过人处在热火朝天里,心却低得阴寒冰冷。
长乐坊的赌约很快得以见证,宋清晏和风雅没有谁比谁先一步,侯府的门槛很宽,他们一同跨了过去。
顺理成章的礼成,敬酒,送入婚房。
两人的院子离得很近,前面几乎同行。
同样是侧夫,按理来说院子的规格应不分上下,可礼官将两人的院子都走了一遍,里面布置却大相径庭,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把新人送错了院子。
只能说,宣平世子的新房好比琼台玉阁,宋侍郎的新房虽说清新雅致,可一对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凄惨。
不说屋内,只是说院子里的花草植被,宣平世子院子里的花卉堪比奇珍异宝,再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名贵品种。
这不是侯府厚此薄彼,而是安国使臣那边亲自布置了婚房,屋内的古玩摆件,甚至是珠帘地衣,件件价值连城,恨不得用金玉把书中的黄金屋造出来。
侯府中的下人对此只能表示,世子不愧是皇亲贵胄,吃穿用度哪里是常人能想的奢靡,可能这就是皇家风范吧!
没办法,侯府的主子们朴实惯了。
第一次见人如此骄奢淫逸,堂堂晟国第一权贵的侯府下人们,已经被惊掉了下巴,想着世子过门后,能不能去他院子伺候。
只不过这个愿望当场落空了,世子殿下的陪嫁侍从足足有好几十号人,哪里轮得到别人伺候。
既然身为世子,这排场自然是要拿出来的,一百零八抬嫁妆是三日时间临时凑出来的,要不是怕侯府塞不下,陪嫁嫁从只会更多。
婚房外。
花澪踌躇不前,眼前灯火明亮璀璨,身后跟随的下人排了两列,低着头提着灯笼,烛火随夜里凉风轻轻晃动,将身下的路径照明。
无需转头观望,也知身后的路被堵死了,退无可退。
“花澪姑娘请吧!可别误了吉时。”
前面是宣平世子的院子,身旁是不断催促的礼官。
花澪低下头,乌黑的睫羽轻颤,显得有些沉默:“我不去又如何?”
“这怎么行呢?宋侍郎那边好解释,毕竟来日方长。”
礼官听到这话有些着急,低声哄人:“还请姑娘以大局为重,安国使臣还没离京,宣平世子若在新婚之夜受到冷待,下官回去也不好交差。”
冗长的时间里,礼官也不敢催得太急。
伫立已久的人脚步缓缓向前移动了半步,一点点向前走去,院里的随从虽然好奇新夫人的样貌,但更忌惮新房里的人,老老实实管住了自己的眼睛。
初步入婚房时,花澪感觉自己好似踩到在一朵云上,或许是铺在地上的雪绒地衣太厚,又或许里面的布置太过精美华丽,流光溢彩的珠宝碎光映入眼帘,迷了双目。
等礼官剪下她的一缕秀发与另一人的秀发相结时,高喊结发礼成,声音穿透耳膜,整个人都还有种朦胧恍惚。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