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捕快提起两桶石螺,对卖菜大娘不客气地喝道:“跟我们走!”
大娘头次和捕快打交道,吓得六神无主,脚一软,坐在地上撒泼耍赖,哭叫:
“捕快乱抓人啊——明明是他们几个卖的石螺有毒,为何要抓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婆,造孽啊……”
那捕快瞅到自家头儿的黑脸,心里恼火老太婆害自己丢脸,气愤地放下木桶,“唰——”
拔出佩在腰间的刀,“走是不走?!”
明晃晃的刀尖直指在卖菜大娘的鼻子前方,吓得她一骨碌爬起,腰不酸,腿不软了。
乖乖收拾好东西,托相熟的人帮忙照看菜摊后,夹着尾巴跟在楚家父女三人身后,不敢再吭声。
另外那几摊卖炒石螺的都是汉子,从捕快刚来时就伸长脖子看热闹,等看到两个最大的竞争对手被抓时,皆兴灾乐祸。
没想到,赵捕头那明亮又炯炯有神的虎目扫视一圈之后,大手抬起,虚虚点了几个摊位,颇有气势地说:
“把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卖石螺的,统统带走!”
啊?石螺汉子们急忙想收拾东西撤退,已然来不及,几个捕快分别来到他们的摊位前。
三个汉子垂头丧气、认命地提起自家的桶,安静如鸡地跟在捕快身后。
真是无妄之灾!出门忘记看日子……
牛车满满当当坐了两辆,楚家父子三人和赵捕头坐前头那辆,还有两位捕快,其余人坐后一辆。
楚父小心翼翼地说:“赵捕头,您看,上次你们吃过我家的石螺,什么事也没,怎么会有毒呢?我们在家都洗得很干净的。”
赵捕头暗忖,确实,他们后来还打包一些回去给家里人吃,啥事都没。
甚至陈县令一家吃过之后,还称赞好吃,没听说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神色放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等大人审清楚才能还你们一个公道。”
楚父附和:“说的是,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楚郁芊有过一次上公堂的经验,淡定如老僧。
反而是郁枫,上次他是在堂外,没想这次成为被告,有点坐立不安,看到他姐和他爸镇定的样子,心下稍安。
衙门公堂里,陈县令一看堂下所跪之人,又有楚郁芊,就觉得头好大。
这姑娘太招祸了!
他潜意识里偏信楚家三人,认为他们不可能会下毒,况且,他吃过他们所送的石螺,味道很不错,过后也无不妥之处。
可捕快去风雨镇查询后回来告知,前几日只有他们家一摊卖石螺的。
想到这,他只能秉公办理。
没等他拍惊堂木,堂下数人七嘴八舌叫道:“大人冤枉哪——
我们没做过那等伤天害理的事,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做的,不关我们的事,求大人明察。”
卖菜大娘叫得最大声,手指楚家几人,眼底猩红,一副恨不得吃他们肉的样子。
郁芊回头看她一眼,那寒意像把出鞘的利剑,大娘噤声,满脸俱是不甘。
陈县令火大,用力一拍惊堂木:“肃静!”
开始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