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就算是师尊慈道人亲自出马,也难保不出差错,这就是先贤所说的“人心惟危”。
但这人心惟危,这对我们来说,是一难,也是一喜。
天地造物,各有命定,只有我们人,才能凭此人心,多得了这一分自主。
自主二字,看似简单,实则是我们人与天地万物的根本差别。诸位可知,以天地之大能,都运行有常,无法做到自专自主。
各位同门,若非有这份自主,我们这一生行来,事事都已命定,步步均是确凿,人人不得自专,个个无有自主,那么,我们人与天地之间受造的其他万物,又有什么区别?我们又有何颜面居于三才之一,顶天立地,与造就万物的天地并列?”
这番话,实在是富有深意,几个道行较深的师兄师姐,已是点头称是。
对修行人来说,也正因为人特有的这一份自专自主,才有可能在如磐如铁的宿命铁围里,打开了一丝缝隙,逃出生天,获得解脱,也正是这一份人特有的自专自主,才能让这具无爪牙之利,无筋骨之强,柔弱如蒲苇,飘零似芦荻的血肉之躯,挺然与天地并立,合称三才。
一番热闹过后,各人散去,平原子也往自己草庐方向走。
丁令威留了个心眼,紧随其后,见四下无人注意,伸手轻轻拉了拉平原子师兄的袍袖,又紧走两步,与他并排而行,两人一起往山腰走去。
丁令威趁人不注意,悄悄的问平原子师兄说:“平原师兄,我们这门的卜筮之学,还能看姻缘相合吗?”
平原子看了这个小师弟一眼,笑道:“自然能看。只是穿云师弟也是修行之人,就只想用它来看看姻缘,不想加紧修行,改变一下定命,跳出三界去看看?”
丁令威答道:“师弟我不求大出息,平生所重,莫过于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否则,纵使得了天地之寿,又有何益?
他人以富贵寿考为福,我以相伴相守为福。若是我的定命里已经有此一福,那就不想改了,要是命里无此一福,倒还望师兄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