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地力肥腴,陶师也精于稼穑之道,把圃内菊花的茎干枝叶,都养得肥肥壮壮,隐隐显得黑绿。
当时江州城附近还多有老虎,时不时还能听说四邻八乡有虎为患,拖走猪羊,甚至害人性命。
虽然园田居地处偏僻,但毕竟靠近人烟,要是让斑奴这头猛虎抛头露面,四下行走,只怕会惊恐了远近田里的农人。
陶师在园田居的日子,让它暂厝在大草棚里,还特地吩咐,平日里也不得出菊圃。
斑奴也知道陶师的心意,就只每日在菊圃里待着,或猫低了身子,在圃垄间、菊蔓里溜达,或静卧花丛,且作禅门虎痴。
我正在菊圃间闲看,远处传来陶师呼唤。我连忙奔回园田居屋前,由陶师领着,走进了草屋,参观一番。
从外面看,居中一间开间最大,走进室内,环视一周,却没见什么陈设。
只有西墙上挂了一幅孔子画像,画像上的孔子宽袍广袖,头戴儒巾,腰悬长剑,屈腰磬折。
画像下摆了一张条桌,条桌上别无他物,却摆了一张古琴,造型颇为高古。
走近一看,琴面上,玉制琴徽,紫檀岳山,无不齐全。
但最紧要的七根弦中,却只剩下最细的一根七弦,看来顶多弹出个“嗡嗡”响来,难成五音。
我心里暗暗思忖:“怪不得陶先生不用琴桌,而是供放在圣像前条桌上。看来这琴早就坏了,只做个摆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