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代表同意成立北方商行,九家代表变更称呼为商行理事,北方商行全称亚洲北部东部商人联合商行。
商行办公地点暂定云从岛,商行负责云从岛的建设和防务。九家理事委托易水湖商行在云从岛建设北方商行商栈,码头,贸易区域。
北方商行设立股东会制定商行成立和管理章程,九家理事作为商行执行委员会商讨非程序问题,具有投票权,问题决议需要六票以上才能通过。易水湖商行作为特殊理事,对决议享有否决权。
彼得在地图前道;“李银河大人,我们应该采取全体股东一致原则管理商行事务吧?”
李银河微笑道;“彼得先生,你现在暂时作为西方商贾代表,希望公平参与商行事务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以现在的道德水准,全体一致规则将会是毫无作为的不公平。
希望彼得先生以商行为基础,通知西方贸易朋友来云从岛交易,商行也希望雇佣更多有行商经验的西方雇员。
我们追求公平自由的贸易,但是任重道远。”
理事们在紧张地制定商行规则,包括股东会召开,理事会行权规章,理事会理事长的选举轮换,会员认定,会员决议的处理程序。
理事会决定聘请易州商会建立独立的支付系统,聘请易水湖商行建立通讯系统。暂时委托易水湖商行代管安全保障系统。
理事会理事们决定抽调各自的管事常驻云从岛,磋商制定航道航行规章,码头进出报备,商栈交易细则,商道沿线航行惯例。
在筹备期间,委托易水湖商行厘定商道水域,打击海盗,打击商道沿线阻碍商贸的敌对势力。
商行成立三个月内,设立仲裁法庭,处理海盗事务和会员贸易纠纷。
江竹勋靠近商栈门口的李银河道;“李大人,你们脱离了王朝的支持掌控,上蹿下跳搞什么行商规矩,士农工商,一群商贾能干成什么。
江某研究了朝代更替,略有心得。你虽然挺讨厌的,但是还年轻,江某告诉你,农民反叛动摇了王朝基础,士大夫最终接手反叛成果,没有例外。
你要好好读史书,不要盗写一些奇言怪谈浪费青春。你召集一群勾儿马蛋的货色折腾,他们能成事吗?江某暗暗观察,他们就是非主流官僚,小岛主,大明羁縻小地域的掮客,寄居的海盗,军中的叻色。
江某很佩服你啊,你就像臭豆腐,招了一群苍蝇。江某没有朋友,咱们算是有缘,我跟你说的是实话,要注意士大夫的利益。他们才是你搞事情的基础。”
李银河冲江竹勋拱拱手道;“以你的认知,你算是对银河说了实话。江大人,你慢慢看,先不要下结论。”
朴太愚靠近李银河,看了一眼江竹勋欲言又止。
“无妨,我和江大人都为陛下效劳,涉及朝鲜政事,银河会主动向内府报备。”
“李大人,后金在天启七年入侵朝鲜,压迫国王签订屈辱的条约,强迫朝廷断绝了东江贸易。后金征调朝鲜青壮协助攻打皮岛,云从岛,击毁了铁山营堡。朝鲜和东江镇的关系非常紧张。
朝廷的意思是,朝鲜被后金攻掠,损失巨大,但是储备了一些和东江贸易的物资,暂时储藏在当地官仓。如果北方商行能够消除铁山的后金军事力量,那么就打通了朝鲜和皮岛的陆上通道。学生可以将一万石粮豆送给北方商行。”
江竹勋道;“你们用粮食买平安吧!”
朴太愚脸色尴尬;“还可以用物资进行贸易,后金铁骑在朝鲜境内逗留,对我们彼此都是隐患。”
李银河道;“银河已经飞鸽传书寻求易水湖商行的支援,等增援到达,银河马上清除鸭绿江以东后金残余势力,还要对辽东半岛持续用兵。
银河希望,打通了陆地通道,消除了后金威胁,朝廷能够允许朝鲜商人到云从岛交易。北方商行并不隶属大明管辖,所以不必担心后金的报复。
银河希望在军事行动中,朝鲜贵族们在云从岛交易粮食,蜂蜜,药材等物资。另外,彼得正在筹措资金,他要去鸭绿江附近寻找坏人。朝鲜毕竟帮助后金进攻了皮岛和云从岛,有没有贵族配合后金参与了战争?
希望两班贵族能认清大局,帮助商行定点清除这些坏人。毕竟大明承担着朝鲜防务的巨大开销,大明朝廷没有收取费用,而朝鲜某些贵族却背信弃义,协助后金进攻大明边镇。
必须惩罚他们。”
朴太愚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道;“学生这就将粮食运送到云从岛,将坏人的资料提供给商行。”
等朴太愚离开,江竹勋道;“李大人,就你这点兵,在云从岛自保都难啊。等天寒地冻,后金铁骑可以直接踏上云从岛。你吹了牛,如何圆谎?
要知道,贵人们不想听道歉,你说了一次抱歉完不成许诺,就再也得不到信任。”
“打仗就是打钱,银河只是压迫后金接受一些现实,能够和北方商行进行自由贸易,不是死磕。银河的作战目的不是以往战争的生死抉择。
后金军力很强大,但是他奈何不了商军,商行掌握着海路,会在任何地点以超常方式折磨后金贵族。只要后金接受了自由贸易,北方商行就能将其自由拆解。
我们要清楚自由的含义,奴隶制经济和市场经济比拼自由,会出现什么结果呢?江大人可以慢慢观察。”
一名警卫禀报,东进船队接近云从岛,通报船已经禀报了商行。
李银河点头道;“非常好,王之宽,王喆,童知雅他们回来啦,我们可以小范围用兵了。我们要仔细调配有限的兵力啊!”
警卫有些诧异道;“带队的是农院徐安生教授,他在登州汇合王之宽船队,徐教授接管了船队指挥,将要到达云从岛。”
李银河挠挠脑袋道;“徐先生怎么通过旅顺口水道的?辽东督师委派参将张继善接管旅顺口防务,横断海道严禁走私。银河还没有去砸门呢!”
李银河看警卫一脸迷惑道;“没事,船队顺利到达就好,徐先生他们有几条船?”
警卫更加迷惘道;“通报船说有好多条船,让我们做好防卫措施。东江镇跟随徐先生船队的有近百条渔船。”
李银河让警卫出去安排防卫,对江竹勋道;“徐先生历经沧桑,做事情总是有点出人意料。”
轰隆隆的鼓声传到商栈,李银河和江竹勋能看到一条三号福船上彩绸飞扬,乌乌泱泱的木船簇拥在福船四周,一大片船只犹如乌云飘向码头。
江竹勋眯着眼道;“徐先生正在安排船上表演宫廷舞蹈,追随的船只估计观看舞蹈呢。那个徐先生什么意图?”
左手执书,右手戒尺的定远候闻声来到门口,定睛观看道;“舞是生命情调最直接、最实质、最热烈、最尖锐、最单纯而又最充足的表现。
本朝最尊贵的舞蹈是宫廷队舞,属于雅乐舞:用九奏三舞,三舞为《平定天下之舞》、《抚安四夷之舞》、《车书会同之舞》,九奏之后,用队舞结束宴会。
船上正在表演《缨鞭得胜队舞》,开眼啦!本候居然在边镇之外看到大祀宫廷舞。
这才是熟悉的美好生活,这才是优雅的感觉啊,本候要去拜访。”
定远候一甩绿丝涤,一步三摇走向码头。
侯爷靠近福船,福船立刻放下踏板。侯爷睥睨四方,追随的百姓们在各自的船上伸直脖子观看舞蹈,如痴如醉。
侯爷抖抖身上的鸟服道;“没见过世面。”定远候以戒尺为折扇,一步三摇,时而用戒尺虚指船头,做潇洒状。
等定远候站在船板上,鼓乐舞蹈齐齐暂停。
“没有承诺
却被你抓得更紧
没有了你
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
我付出一生的时间
想要忘记你
但是回忆回忆回忆
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徐安生身穿前后双面孔雀服,以彩帛绕脚,脚踩莲步起舞,回旋飘逸,有凌云之态,边歌边舞,到了定远候身前,作新月状。
定远候矜持地鼓掌道;“徐先生果然是歌舞大家,一鸣惊人,惊人啊!
徐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歌唱爱情,伤风败俗。好在这里是边镇,好在本候是懂情趣真正的贵族,否则,先生会有大麻烦。”
徐安生掩口轻笑;“侯爷是懂歌舞的。安生一直活得懵懵懂懂,以为岁月漫长,一不小心抬头,满眼尽是晚霞,自己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快死啦,自己高兴就好。
银河呢?”
定远候转头看向李银河方向,李银河正在热情挥舞双手,脚下坚定缓慢踩着太空步正在远离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