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魁看着顽强靠近的敌人道;“今天他们推的是普通楯车,独轮车上加装五寸厚的木板,木板包牛皮或铁皮,挡得住霰弹,挡不住炮弹。
后金还有几种改进型楯车,楯车是下马作战的基础。东江镇装备简陋,后金在东江战场正面作战顺利,后金军此次没有全力以赴,大意了。”
刘虎命人在李银河前方竖起挨牌,敌人的楯车不断被摧毁,但是进攻的大部分敌人已经接近商军战阵。
“开火!”司号兵用号声将刘虎的命令传达给商军。
商军作战条例在第一次射击时要全力投入火力,商军阵地腾起烟云,火药爆炸声响彻山谷,接着是弗朗机不间断镗镗发射声,商军步枪一排排依次射击声。
面前的楯车不断倾斜,探身的弓箭手不断被击飞,受伤的后金士兵在泥泞中打滚。
但是后金士兵作战意志坚定,箭枝不断射翻商军士兵。
后金军后方传来海螺声,伴随着急促的诡咕诡咕声。
进攻的后金死兵和汉军不在依靠楯车躲避,而是冲向商军军阵。绝大多数死兵来自野人女真各部,身材粗壮,身披三层甲,挥舞重斧厚刀。受伤的死兵野性迸发,抛出手斧后直冲军阵。
商军前排战士被冲倒一片,后排战士用刺刀抵住死兵们,班排长拔出三棱锥从死兵面甲缝隙捅进去,搅动杀死死兵。汉军冲过来,但是战力不强,估计是被严苛军律催逼的,战斗意志并不强。
每个班的战士不断抽刺,在白兔侧翼弓箭协防下很快拉平防线。
一枚手斧将挨牌震得抖动,李银河伸手,彩云将步枪递给李银河,李银河冲彩云点点头道;“注意防护,注意安全。”
面色苍白的沈世魁道;“银河,要是东江军对阵后金军,已经败啦!
你为何没有在阵地外侧挖掘壕沟,布置拒马?防御有隐患啊!”
李银河将枪口冲地,抱着枪淡淡道;“商军在准备进攻,就没想一直防御。”
商军军阵前一片狼藉,除了伤兵们在泥泞中挣扎,进攻的敌人全灭。商军趁着战斗间隙,重新组织军阵,死伤战士被送到后方,侦查连士兵补充进警卫连。士兵们赶紧填充弹药,置换损坏的刺刀。彼得指挥浪人和青壮们清除战阵中的障碍,将后金伤兵拖到军阵外补刀。
观察哨发出警报,十匹马冲出雨雾撞向军阵。
弗朗机打倒两匹马,前面的马匹被蒙着眼耳,显然受了刺激,被商军子弹击中依然撞进军阵,一匹马在军阵踢腿嘶叫,被十几把刺刀戳翻。
跟随冲阵的马匹突然转向彼得侧翼,几名浪人双手握刀猛劈战马,一名浪人被马撞飞,战马倒下时肚子下探出一把刀,划过浪人的肚子,一名佩戴臂盾的后金甲兵翻滚着起身。一共三名后金甲兵从马下成功脱离,结成小阵,每名甲兵手持双刀,三名甲兵身穿重甲,武技娴熟,出手就是搏命厮杀。六把刀简单起落,将靠近的浪人们劈翻,浪人的倭刀只能砍破甲士外层的布甲。
“刘虎,集合警卫连御敌,我们解决甲兵。”李银河端枪跑出挨牌,向刘虎下达命令整合军阵抵御随后的敌人,高手小白护卫着李银河侧翼。
李银河端枪朝着后金甲兵开火,一名甲兵仰头摔倒。
刘虎分出一班战士逼住一名甲兵,甲兵双刀翻飞,虽然披着重甲但身形灵活,刺刀破开布甲锁甲被甲兵扭动的身子折断刺刀,里面还有铁甲,战士们短时间无法杀死敌人。
挥刀的甲兵身子一顿,诧异地看着偷袭的彩云,彩云的三弦弩破开甲胄,射中对方的左肋。彩云透过对方面甲居然感受到对方暴狞凶残的气息,惊叫一声扔了三弦弩,拔出腰间飞刀,彪了对方六刀。
甲兵惊讶地看着自己,六把刀从大腿排到肋下,居然全部破甲。甲兵刚抬起头,就被战士们压翻在地。
最后一名甲兵凭借铠甲,挥舞双刀直接冲向李银河,高手从李银河身后掏出折叠板砸向甲兵,从沈世魁手中接过鬼头大刀迎上甲兵。
甲兵挑飞折叠板,和高手对砍。甲兵根本不考虑防御,将高手劈的连连退步。小白出现在甲兵身前,靠灵活步伐吸引甲兵进攻,减轻高手的压力。
甲兵突然发现左脚一滞,彩云抛出绳索偷袭,缠住甲兵脚腕。甲兵猛地收腿,彩云被拽向甲兵,五味子纵身抱住彩云,小蚕抱住五味子,三个人死死和甲兵拉锯对峙。
高手怒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被这个装甲壳子打得连连败退,自己的女人危在旦夕啊。高手在怀中一抹,一个纸包砸在甲兵面甲上,甲兵发出野兽般惨叫。高手的大刀拍在甲兵背上,甲兵身子晃了晃,小蚕拿着铁头锤抡在甲兵面甲上,拔出彩云的峨眉刺探进甲兵面甲搅动。
甲兵倒地抽搐,小蚕一摊双手道;“高手哥哥,小蚕平时都不敢杀鸡的。”
高手拍拍小蚕肩膀道;“高手保护你,小蚕很温柔,都是战争的错。”
参谋处学子们运来两门铜炮置换发射过热的铜炮,将射击标尺安装在铜炮上。根据观察哨传达的信息,敌人督战队距离军阵三百米。
等铜炮击发完毕,刘虎抱着步枪背插商旗站在警卫连一侧,大声喊道;“整队。”
“虎!”蹲伏的战士们纷纷起身,警卫连班排长迅速矫正队列。
军阵前方蒙古军汉军的进攻节奏变得缓慢,甲兵死士们的进攻很快被商军化解,严重打击了进攻敌人的士气,烟雾中的敌人犹犹豫豫,行进谨慎缓慢。
“持枪!”
“虎!”
“接敌!”
“虎!虎!虎!”
白兔左翼马队,彼得右翼士兵们簇拥着警卫连军阵迎向进攻敌人。李银河等人紧随步阵,沈世魁,李贵,杨禄参战的手下士兵们紧跟在军阵后方。
前排商军将挥舞兵器的敌人刺倒,白兔灰兔点射督战的后金军官们。后金进攻士兵们感觉绝望,任你武艺再高,挥舞兵器的动作如何花哨,根本挡不住十几把刺刀攒刺。
前进的后金士兵们开始缓缓后退,继而快速撤退,山谷中的侦查士兵们快速撤向驿道逃跑。后金士兵成分复杂,除了少数职业甲兵,大部分士兵是八旗下辖的蒙古人和辽东汉人,是军纪极差,战斗意志薄弱的奴隶。
看不到战斗胜利,奴隶的第一意愿是保命。
“警卫连停步。”刘虎站住脚步,警卫连沉默的停止前进。
白兔一磕马腹,带领马队缓缓追击逃敌。
“彼得,你挑选几名战士骑马先行到达宽奠堡,向后金守军通报战报。带上俘获的一部分甲兵和甲兵尸体,向对方提出商军的要求。
司号兵随行。”
“彼得遵令,彼得的权限是什么?”
李银河拍拍彼得肩膀道;“推广商行行商理念,让对方缴纳赎金,如果对方军官犹豫,告诉他们,商军到达后,他们就是赎金之一,没有谈判权利了。
彼得,我看好你,你虽然是商贾船长,但是具有西方纯粹的贵族品质,强盗只是本色之一,你肯定会做好工作,让对方狠狠出血!”